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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1 / 2)

而康熙瞬间锐利起来的目光化作万把利箭,直直将她的身体对穿过去,他眸中的怒火和冷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性,如同熊熊烈火,将她焚烧殆尽,又如同万年寒冰,将她整个人都冻结在原地。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的一字一句都带着滔天的恨意:“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当着朕的面做出如此行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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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说话间,梁九功已经带人制住了小佟氏,事情来得急,动手的人都是些没轻重的太监,用力一攥她的手腕,那荷包便稳稳落到了梁九功手中。

小佟氏捂着手腕,欲言又止。

梁九功心下知道皇贵妃这次怕是要遭罪,于是下手并不客气,他亲手将那荷包拆开,里头的东西悉数倒入瓷盘,又分了数份一一带去给太医查看。

旁人不知道那里头有什么,皇贵妃却是清清楚楚。那药放在水中无色无味,但为了能最大限度的发挥作用,她命人将大量药粉混入了那荷包的药材之中,外头看不出什么,但一拆开便可发现其中的不对。

见事情已再无回旋余地,皇贵妃只觉一股凉意自脚底传遍全身,她浑身瘫软地跪倒在地,神色绝望。

此时此刻,她连为自己辩解的勇气都没有了。

整个殿内的空气霎时停滞,除了内殿的动静外,再听不出来丝毫的声音,众人只觉心头一片阴翳,沉重得叫人呼吸不过来。

片刻后,梁九功弓着腰,小心翼翼捧着一张纸递到康熙手中,声音不大不小道:“皇上,太医一一查看过了,那荷包中的东西都是白芷、菖蒲,艾叶等物,并没有别的。”

这声音如一道惊雷般将皇贵妃的神智唤醒,她目光猛地看向低头似乎不知如何是好的小佟氏,来不及思考其他,忙出声替自己辩解道:“妾身不知皇上为何动怒......”

皇帝看她一眼,神色微动,似乎被她说动了一般。

皇贵妃抓紧了机会道:“您都叫太医检查过了,那荷包没有问题的。”

她这样子诚恳无比,细看还有些委屈,仿佛康熙再不说话,她就要赌咒发誓了。

然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不是能轻易了结的。

康熙在心底斟酌着,每当他起了动摇的念头时,内殿贵妃生产的动静便将他的心思唤了回来。

淡淡瞥了皇贵妃一眼后,不顾她哀求的目光,康熙盯着小佟氏问:“那你方才为何一直护着那荷包?”

小佟氏看懂了皇贵妃面上的哀求和威胁之意,垂下眸去不肯再看,她紧闭双唇,看着是不打算说话的样子。

皇贵妃瞬间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这个妹妹自幼胆小怯懦,是断然不敢做出背叛自己的举动的。想必那荷包,也只是害怕之下才换了。

虽然坏了自己的计划,但恰好也救了自己一次,也算是功过相抵,回去便不罚她了。

然而康熙冷哼一声,招手唤:“梁九功,将佟氏拉下去搜身!”

皇贵妃愣了一瞬,皇上喊了梁九功,那么带下去给小佟氏搜身的必定也是太监了,太监虽不算个男人,但搜身这样的事情,对于女子而言简直是莫大的屈辱。

可这时候自己若是出声,只怕皇上又要怀疑自己了,只有任由她被搜身,才能彻底洗清自己和小佟氏身上的嫌疑。

至于搜身,届时只要扫清怀疑,她便仍是皇贵妃,堵了那几个太监的嘴便是,再给小佟氏指一门不错的亲事,也算是补偿她了。

这么想着,皇贵妃的神色平和下来,看向小佟氏的目光中带了些无言的催促与宽慰。

这些神色间的变换被小佟氏看了个正着,她心底冷笑着,面上却神情慌乱,泪水涟涟,无措地张口道:“奴才说,奴才什么都愿意说。”

皇贵妃神色陡然一变,厉声制止:“兰宁——”

先前一直想不通的点终于在此时融会贯通,为何小佟氏先前一直拖延着不肯上前?

为何她上前时那般碰巧撞倒了嬷嬷,而后又在皇上面前摔到,还护着那荷包不肯放手?

又是为何她碰巧换了荷包?

原来都是在等现在,等到时机正好时,她要洗清她自己的嫌疑,而后一举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

皇贵妃面色狠戾,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无力。

小佟氏已经在楚楚可怜地小声道:“皇贵妃今日带着奴才来见贵妃娘娘,可临行前非要让奴才换一个荷包,奴才觉得不对,可是贵妃娘娘待奴才素来严厉,奴才不敢不戴,只好在路上悄悄换了。”

说罢,她在冷硬的地面上狠狠叩了几个头,哽咽着道:“奴才该死,请皇上降罪......”

“有罪的不是你。”康熙沉声道,他的面色阴郁,眸底怒火深藏,额前几乎暴起了青筋,很显然,这话是对着皇贵妃说的,“朕本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

皇贵妃无力地摇着头,泣不成声:“妾身什么都不知道,这——”

她想起什么似的,抬起戴着尖锐护甲的手指指向小佟氏,指着她扬声道:“这一切都是兰宁自作主张!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避开康熙的目光,仿佛要为自己壮胆似的,咬牙重复了两声:“一定是兰宁自作主张!一定是的!!”

“哦?”康熙怒极反笑,一字一句咬牙道:“承乾宫如今难道是由一个入宫侍奉的格格做主么?”

皇贵妃求饶的话语戛然而止,她惊愕的看向康熙,一点都不相信他会如此当着众人的面点破这桩事,连一点余地都不曾给自己留。

入宫这么多年,她知道,这一次皇上是真的动了想要废了她的念头。

听到贺儿转述外头的场景,说皇贵妃脱簪待罪,正跪在永寿宫门外求饶,额上磕出了拳大的淤青,整个人狼狈无比,脸面也丢尽了,元栖痛到模糊的神智才来了劲儿,再次开始按照接生嬷嬷的话来准备。

时至黄昏,最后一点余晖落在远处的山头上,绮丽的晚霞即将散去之时,产房内才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