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有啥事呢,萧儿说不急,你就再等等好了,许是他刚回京,衙门里的公务都还未缕清,等再过段时日就会好了,届时你再与他说说不就行了。”定远侯不以为意。
“不急?咱们萧儿都已二十了,就算今年有幸能定下亲事,三书六礼一通走下来,说不定就得到明年了,何况这......”
“何况什么?”定远侯问道。
姜氏一咬牙,“何况萧儿到底想不想成亲还不一定呢!”
定远侯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啥叫到底想不想成亲还不一定,萧儿怎么了?”
既然都说到这里了,姜氏也没再隐瞒,她把今日小女儿与自己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学给了侯爷听。
“是茜儿和你说的?”
“嗯嗯。”姜氏点头,想了想,她又加上一句,“是茜儿亲眼看到的。”
定远侯还是难以置信,“茜儿说她亲眼看到她哥盯着人家小公子不错眼的瞧?”
“是啊,”姜氏叹气,“茜儿还说,本来萧儿还想拿了帕子送给人家的,可等一路追着人家跑的时候,却听到下人称那小公子为二小姐,于是萧儿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是知道人家是姑娘家就就不理了是吗?定远侯完全呆住,还有,他实在想象不出自家丰神俊朗孔武有力的儿子,手拿帕子追着喊着要送给人家的场景。
再有,那送定情帕子的事不是该女儿家干的吗?
啊呸,啊呸呸呸!啥定情帕子,说错了说错了。
老言无忌,大风吹去。
虽嘴里这么说,可心里却已经平静不下来了。
这下雕花嵌玉的千工拔步床上,又多了个不停翻着烙饼的定远侯。
……
沈萧并不知道,因为自家小妹的过度脑补,已经让他的英伟形象在父母心中轰然倒塌了。
此时的他正酣然入梦睡的正香呢。
而那位亭亭玉立,肤色白皙,玉颊桃腮的美人今晚又入了他的梦中。
依旧是她在挑面人,他在她身后,沈萧准备伸手拔下齐天大圣,因为小外甥都哭了,所以他得给他把小面人买回去,哪知自己手还没摸到齐天大圣呢,小美人就啪的一下拍开了他的手,而后还娇嗔地朝他瞪了一眼,接着便听她说道:“轩儿也是我外甥,难到我这个做舅母的还能抢他的面人不成!”
口气虽霸道,可声音却如黄鹂一般,轻柔的似乎能滴出水来。
正当沈萧陶醉其中不能自拔时,一根拍晒被子的竹拍子朝他拍了过来。
这让沈萧即刻从美梦中惊醒了过来。
他转头看了看夜色朦胧的卧房,原来又是个梦,自从那日元宵灯会后,自己这是第几回梦到人家,沈萧已经记不清楚了,每回梦到的都是自己去买面人,最后面人全被她买光光的场景。
一样的穿着,一样的打扮,还有一样的笑容。
可沈萧总觉得今晚的梦与前几日比起来有些不同,他绞尽脑汁回想,而后眼睛一亮,刚刚她好像说自己是轩儿的舅母来着。
对,就是舅母!
是她自己说的。
所以这不能怪他。
......
第二日,神清气爽的沈萧还未来得及出门,就被匆匆而来的定远侯夫妇堵在了萧劲堂里。
等看到顶着一对黑眼圈的两人,沈萧简直大吃一惊,“父亲母亲,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定远侯恨不得一个巴掌拍过去,死小子,好好的姑娘家不喜欢,居然学人家......居然学人家......哼,定远侯都不愿去想那几个字。
反正今日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小子给掰回来的。
想到父亲腿上的伤才痊愈,可不好久站,是以,沈萧忙上前把人扶到了屋里。
见对方还是一副气不顺的样子,沈萧纳闷问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大早就气性这么大。
一旁的姜氏适时开口道:“萧儿啊,我跟你父亲过来还是为你的亲事,你说你都二十了,你父亲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母亲早就生下你了,所以不管现在衙门有多忙,这亲事可拖不得了,我看咱们还是早点相看起来吧。”
昨晚夫妻两个一夜未睡,最后想出一个先礼后兵的法子,要是这小子再找借口推脱,就准备好好收拾他一顿。
原来是因为这事啊,沈萧心道,自己本还想着晚上下值回来再与父母说这件事呢,现下倒是不必等了。
想到这里,沈萧笑着说道:“儿子正想与父亲母亲说这事呢。”
说着,沈萧单膝跪地,朝定远侯抱拳作揖,在塞北军营时,部下对上官行的就是这种军礼。
用在此时,则代表郑重的意思。
定远侯正纳闷儿子的举动呢,结果就听沈萧说道:“父亲母亲,儿子中意周状元家的二小姐,想娶她为妻,烦请父亲母亲替儿子费心。”
啥?娶妻!
准备了一肚子说辞的定远侯夫妻俩顿时愣怔当场。
那啥,说好的不喜欢女孩子只喜欢小公子哥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