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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1 / 2)

岳父不会搞错吧?

看到女婿呆若木鸡之样,陈友忠摇头,也不知道女婿家里到底在搞些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想再问上几句,可一看两旁站着的守门人,也知道有些话不适合在这里问。

于是陈友忠清了清嗓子,“下值后,你来家里一趟。”

嗯,周耀祖点头应下。

望着岳父走远,周耀祖久久未回过神来,他怎么觉得岳父好像特地过来与他说了一个大笑话似的。

“大少爷!”添财见少爷站在门口发愣,忙下马车走上前来。

他是周耀祖的小厮,每天除了送大少爷上值就是帮着跑腿了。

想起岳父的话,周耀祖朝添财吩咐道:“你回去和大少奶奶说一声,就说下了值后我还要去一趟岳父家,让她告知祖母和母亲一下,就说我不回来吃饭了。

“是!”添财忙去赶马车。

周耀祖正准备往回走,可又犹豫了一下,随后快步往龙棚走去,那里可是会试的发榜处。

......

秦妈妈正指挥着底下小丫头把木柜里的十几盏油灯拿出来擦拭。

这样的活儿每隔半月就得做上一遍,按少奶奶的意思,油灯擦得勤才不易生锈。

秦妈妈自然觉得姑娘说啥都是对的,所以每回擦油灯的日子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从没落下过。

小丫头有些不明白,她记得以前自己还在家里的时候就听爷爷说过,想要菜刀不生锈就得往上头多抹油,这油灯本就是装油的,怎么还可能生锈啊?

不过她也不敢多问,上次小红多问了一句,可是被大少奶奶罚了一天不许吃饭呢。

所以为了自己的肚子,她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吧。

想到这里,小丫头忙拿起棉帕子小小心心的擦拭着油盏上的油渍。

“秦妈妈,你去匣子里取二十两银子,现在就给我姨娘送去吧。”

陈氏手抿着丝头往针眼里穿,她准备给相公重新做一个钱袋,原先那个已经有些磨毛了。

穿好了丝线,陈氏拿起绣花针在绣绷上一针一针绣了起来。

边绣边在心里想着,也不知父亲叫相公过去有啥事。

这边,散了值的周耀祖匆匆去了广福街,上午听了岳父的话后,他就去看了榜单,结果在头名的位置果然看到了二叔周青林的名字,安州府云河镇晓金村人氏,籍贯姓名都一模一样。

于是整个下午周耀祖就开始魂游天外了,对二叔考中会元的事他是怎么都不敢相信的,不止是会元,就是前头的解元还有小三元啥的,他也压根都不信的。

在周耀祖眼里,这样一个碌碌无为不求上进的人怎么可能考中这些,所以这件事就算说出天去,他还是不相信的。

等到了岳父家,陈友忠也已经回来了,两人简单吃了一顿晚饭后就去了书房,话说这翁婿二人可都有一肚子话想问想说呢。

“你二叔这次考科举的事你们家里都没人知晓吗?”陈友忠先开口问道。

“前年参加府试的事家里都是知道的,那时家父有事回村,正巧碰到报喜人上门来。”

“那后来呢?”陈友忠听的云里雾里,心想,既然知道人家中了案首,没理由置之不理啊,可后来的院试乡试会试怎么都不知道了呢,这也太奇怪了吧。

按理来说,家中有这样光耀门楣的子弟,不是该好好把住的吗,他怎么觉得女婿的家里人好像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呢。

难道是家中出息子弟太多不稀罕了?

可据他所知,女婿家里除了女婿是二甲出身,其他的就只有举人身份的三叔了,且他三叔这国子监的差事还是自己帮着找的人脉呢。

除了这两个,其他就没了啊,所以这么不把会元人才当一回事,到底为的是哪般啊?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沉思了一会儿,周耀祖便说起了周青林来:“我二叔十二岁就辍学了,当年他和我父亲还有三叔三人同在一个私塾里念书,二叔皮,老爱捣乱,常常挨夫子训,每次一捧起书来就犯困,经常吵着不想念书来着,是太爷和太奶强压着才将将念到了十二岁,后来两老过世,二叔就没再读书了,之后一直在打理着田地上的事。”

“你是怀疑你二叔的成绩是作弊来的?”

陈友忠看着满脸肃容的周耀祖有些无语,见对方还点点头,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也是从童生一直考到御前的天子门生,不如你和我说说,该用什么样的法子才能避开搜检官的层层搜查,并安然无事的考中三个案首,一个解元和一个会元!”

周耀祖呆住,他没想到岳父会这么问,自己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二叔压根就没有好好读过书,哪里能考出这样的成绩来。

他正想说上几句,可见岳父不容分辨的神情,只得仔细回想起自己赴试时的点点滴滴来。

试卷袋子不能有里子,砚台不可以太厚,毛笔笔管必须空心,就连带的取暖木炭都只准两寸长,还有带去的点心会被搜子切成小块,考篮必须是竹编有玲珑格眼的,搜检时考生不但要解开头发,还要脱了全部的衣服,就连亵衣亵裤也必须脱了。

所以二叔到底是怎么夹带作弊的啊,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吧。

“可是二叔明明没有好好念过书啊!”周耀祖还是弄不明白,怎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事呢。

“如今你都未及而立之年,二十多年前的事又能知晓多少,左不过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罢了,关于你二叔举试之事,你日后不用再去质疑了,不说这夹带作弊之说有多可笑,就是这话传出去后,那后果也不是你能承担得了的。”

这话可不是吓唬人的,你说人家夹带作弊连中五元,这不就等于说内外帘官科举舞弊吗,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陈友忠还想说得是,瞎说什么不好好念书的事,不好好念书的人会连中五元吗,这明明就是当爹娘的处事不公,不然怎么儿子都考中贡士了,这家里还没人知道,这是有多不喜欢这个儿子啊。

听到岳父的话后,周耀祖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来。

他准备回去之后就好好叮嘱一番,以后都不能乱说了。

“回去后好好与家里说说,按你二叔如今的表现,进一甲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你也一样,和你二叔处好了,日后定是个助力。”陈友忠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