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可千万不要死在他房间啊,不然自己可真摊上大事了,到时人家说他杀了人,届时别说参加不了乡试,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锦衣男子虚弱地睁开眼,转头朝周青林看了看,接着松开握着剑的手,转回头,而后目光透过屏风的间隙,绝望地看向窗外的天空。
那眼光里装着太多的不舍。
这是想着自己要死了,舍不得离开吧?
周青林有些不忍,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又或者说,他绝对不能让人死在他的房间里。
想到这里,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而后开口道:“我不想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到我房间来的,我看你伤得不轻,再不医治恐有性命之忧。上天有好生之德,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里还有一些从游方郎中那里买来的药粉,止血效果很好,这不,我们村里有人被野猪咬了,撒上药粉后就止血了。这次长途跋涉,怕路上有啥意外,我就把药粉带在身上了,要不给你试试?”
听到这话,锦衣男子转过了头,而后鹰一样的眼睛盯着周青林瞧了瞧,最后点了点头。
李喆心想,不治自己肯定会死,治了或许还有渺茫希望,就让这人试试吧。
见对方点头,周青林快步跑到窗边,探头看了看外面,没人,再看窗沿,很好,没有血迹,他赶紧把窗户关上。
接着转身来到桌前,用手抹去额头上的汗。周青林心想,这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他能感觉出来,那锐利的眼神绝对是上位者才有的。
他边想边从考篮,实则从储物仓库中拿了六瓶云南白药,打开瓶盖。
而后打开书箱,拿出一张纸放进储物仓库,再把瓶子里面的药粉倒到纸上,用意念包好,然后拿了出来。
虽有屏风挡着,可是周青林还是用身体挡住了刚刚自己所有的动作。
神不知鬼不觉的。
想到包扎伤口的布,周青林快速打开包裹,从里面挑了一件最旧的里衣,而后用牙咬开口子,接着撕成一条条。
随后快步走到屏风后头,此时锦衣男已经有些迷糊了,不过听到声音后,他还是下意识地想拿剑,似想到什么,他又缓缓收回了手。
周青林扶他躺下,接着把纸包拆开,准备放到边上备用,结果就看到了药粉堆里的那几颗红色的药丸。
保险子!
这可是止血的好药。
再看锦衣男的伤口,还在往外淌着血,周青林咬咬牙,伸手挑出药粉里的所有保险子,而后握在手心。
想了想,他忙起身拿过桌子上的水杯,很快又走了回来,而后对锦衣男说道:“我这里还有吃了就能止血的好药,只有一颗,也是从游方郎中那里买来的,只是不知药效如何。”
说罢,周青林把药丸递了过去。
李喆缓慢接过,失血过多的他视线已有些模糊了,只看到手中的药丸红红的一颗,豆子般大小。
没有多想,李喆把药塞进了嘴里。
周青林见状,赶紧半扶起他,而后给他喂水吞药。
见他吞下之后,周青林方松了口气,心道,吃下这颗药,这人应该就不会死了吧?
他是知道这粒红丸的功效的,绝对好药来着。
心稍微安定后,周青林就忙起包扎的事来。
解开对方的外衣,发现里衣已被鲜血染透,特别是伤口的位置,布料已经粘在皮肤上了。
周青林倒出水壶里的白开水,把布条揉成团,打湿,然后慢慢敷在粘着的里衣上,就这样边敷边剥离,很快伤口就露了出来,是刀伤,口子有四五厘米长。
周青林心想,幸好伤口在右胸的位置,要是换到左边的话,这人怕是早已没命了,哪还有力气躲到自己房里来啊。
或许红药丸已起作用,从伤口淌出来的血少了,已有了快停止的趋势。
周青林轻轻擦去四周的血,然后把纸包里的药粉小心地撒到了伤口上,而后用力撕开那件里衣的袖子,对折过后,再盖到伤口上。
此时血已经不流了,红药丸也有镇痛的作用,周青林看到锦衣男紧锁的眉头稍微松开些了。
最后他用布条绕着后背把伤口一圈圈缠上。
忙好这一切后,周青林终于吁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死没死。
他看着昏昏欲睡的人说道:“想睡就睡吧,等睡醒就缓过来了,还有,你尽管放心好了,我只是一名赴试的秀才,不会对你咋样的。再说,如果真想你死的话,我就不会拿出自己仅剩的止血药来救你了。”
也许是周青林的话让人安心,强撑着精神的李喆沉沉睡了过去。
周青林站起身,开始收拾屋子来。
他把沾了血的布全部收到一起,然后拿破里衣裹上,再丢到了储物仓库里。
接着他又在屋里查找了一遍,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血迹。
忙好了这些,周青林才稳下了心神,他坐到桌前发了一会儿呆,而后收回心绪,思考起接下去该怎么办的事情来。
很明显,这不是一个普通人,至于怎么个不普通法以及他挨了谁的刀,这些,周青林都不想去猜,他觉得,人啊,有时候好奇心还是不要太大的好。
这样才能活得久。
毕竟好奇害死猫不是随便说说的。
所以管他是谁。
爱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