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就是这个啊, 我前日过来押彩, 见他是个小三元,想着肯定有中头名的可能,于是就押了他,哪知现在他的赔率变成一赔十了, 照这行情看来,这人押不得啊, 哎呦!我的五十文不是丢水里去啦!”
只见那中年男子边说边跺着脚,一副懊恼万分的样子。
边上的人听他这么一说, 忙往彩板前靠了靠, 仔细看了又看,都想弄明白这是咋回事。
有人指着彩板忍不住问道:“这两人都是小三元, 为啥两人的赔率不一样啊, 且还相差这么大,这情况往年可没出现过。”
“是啊, 我本来还想押他来着,想着同是小三元,这人赔率高,到时赢得就多,现在听你这么一说, 倒是不敢押了, 算了算了, 我还是押上面这位吧,虽然赔率小,可总比赔本的强。”
人群中有一络腮胡拎着一串铜钱,笑嘻嘻地说道。
“哎呦!刘老三,你这手上才拿了几个铜板啊,让我数数,最多十来个吧,咋地,难道人家小三元秀才老爷在你眼里连十个铜板都不值吗?哈哈哈哈哈!”
“呸!十文钱咋啦?再少那也能买五个包子十个馒头呢,还有,刁猴子你甭跟我说值不值的话,老子才不管这些叽叽歪歪的事儿呢,再说,老子可是来赢银子的,又不是来发善心的。”
对对对,众人点头,小三元咋啦,能害他们输银子的,在他们眼里就是一文不值的。
“诶诶!你说这人的赔率为啥会变成这样啊,好歹人家也是个小三元,这样的赔率以前可从没有过呢。”
“谁知道呢,总不会这小三元的名头是花银子买来的吧。”络腮胡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怕被人听到,他把声音压低了些。
众人听了,都一副了然的神情,心道,怕就是这个原因了,看来是旁人知晓了此事,就没人再投注他了,赌坊见这种情形后就改了赔率。
这时边上有个店伙计打扮的人也开了口:“客栈里的学子们这几天都在说周小三元的事,说这人平日里就是个狂妄自大的人,说他没有一点读书人的谦谦之德。还说他能拿小三元肯定是侥幸,说这次乡试这人肯定会名落孙山来着。”
说完,店伙计又想了想,再开口说道:“我还听到学子们骂他念啥吹牛诗来着,叫啥叫啥......”
店伙计摸着脑袋想了想,而后一拍脑门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就叫,好风好风力,送我上西天!”
“啥啥啥,上西天!哈哈哈哈哈......”
众人一听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心道,这周小三元是有多想不开啊,还送我上西天,哈哈哈哈......
“不行不行,我得找荷官去,让他赶紧把五十文退还给我,要是不退我就到衙门去告他欺诈,这哪是小三元啊,这分明就是个傻子吧,还送他上西天,他不会当自己是如来佛祖吧,走走走,退银子去。”
说罢,那中年男子气冲冲地就往赌坊冲了进去。
“愿赌服输,这人还想退银子,怕是在做梦吧。”
“走走走,咱们跟着看看去!”
于是,唰唰唰,眨眼的功夫,投彩板前就只剩下傻子周小三元一人了。
而此时的他,心里的火正蹭蹭地往上窜呢。
自己啥时候说要上西天了?
还有自己的小三元怎么就成买来的了?
还有他他他啥时候连十文钱都不值了?
nnd!真是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
周青林一拍胸脯。
不就是赔钱赚吆喝的事嘛,你们不押我自己押!
不蒸馒头争口气!
于是,犹如陈山长附体的周青林,伸手从衣兜里,实则从仓库皮箱里抓了几张银票出来,他数也没数,就快步往赌坊走了进去。
等见到中年男人正苦求着赌坊掌柜退五十个铜板,说自己老眼昏花押错了人云云。
周青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桌前,然后“啪”的一声,把银票拍到荷官面前,大声说道:“给我买周青林赢!”
啥?买周青林?中年男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正在跟荷官吵着要退银子呢,这人却来押周小三元,不会是搞错了吧?
“我说小兄弟,你不会是把名字报错了吧,我跟你说啊,彩板最上头的那个可是姓陈的,你要押的应该是陈小三元。”中年男子好心地提醒道。
嗯嗯嗯,边上众人跟着点头。
拿着银票正准备点一点的荷官听到这话,不觉也停下手来,心想,这人肯定像他们说的弄错名字了。
“没错,我押的就是周小三元!”周青林斩钉截铁。
啊,众人难以置信,不明白这人为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看到周青林满脸的怒气,再加上这高高的个儿,众人自觉闭上了嘴。
心道,他们还是少多嘴的好,不然气恼了人家,到时一拳头抡下来,自己还不得被雷劈了一样啊。
得得得,发傻的人别人是拉不住的。
中年男人也是摇头,一副对方无药可救的样子。
这边荷官数好银票后,差点笑歪了嘴。
老天,五百两银子啊,哈哈哈哈哈!
这下他们赌场可是赚大发啦!
荷官难掩笑意地朝账房大声嚷道:“头名彩,五百两,押周青林胜,开票!”
啥?五百两!
周青林一听,差点惊掉了大牙,啥啥啥,他啥时候说要押五百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