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陛下自己系吧。”时月影语气温温柔柔的,掀开薄被,下塌趿鞋。
元景行低头瞧了眼手里的腰带,眸光跟着女人纤弱的背影游走,直到她的身影完全被缂丝紫檀屏风遮掩住。
“奴才伺候陛下穿衣。”德乐笑得眼睛都瞧不见了,殷勤地去接腰带。
“滚!”元景行一扭头就骂人,神色阴沉,“滚远些!别叫朕看见你!”
德乐灿烂笑容瞬时僵硬,半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往外跑,边跑边喊,“奴才这就滚,这就滚,陛下息怒。”虽然他并不明白自己究竟又做错了什么?!
时月影在屏风后头神不附体地站了一会儿,心里头空落落的,大概是被元景行吵醒的缘故,她想。
听见外头那人训走了太监,脚步声急促地朝着这边而来。
她仰起头,一脸严肃的男人就拐进了屏风,他绷着下颚,强势地抓过她的手,将腰带又重新拍回她掌心,“替朕系!”
时月影捏了捏腰带,往前靠近,无声地绕过男人窄腰,仔细替他扣好玉扣。
“系好了。”她格外温顺,并无平日里的碎碎念抱怨。
两人独处时鲜少如此安静,元景行动了动唇,“你不高兴了?”
啊?
时月影仰头望他,唇角又扯出淡淡笑意,额发下水眸晶莹,“系个腰带而已,这本就是臣妾的职责所在,臣妾为何会不高兴?”
“你少同朕装傻!贤妃遇喜,你是不是不高兴了?”他耐着性子重复问了一遍。
皇帝这是在给她下套?!倘若说不高兴,皇后嫉妒妃嫔遇喜,便坐实善妒罪名,指不定晚上来未央宫要训她几个时辰呢?
更何况她并没有不高兴,贤妃人心善,是后宫妃嫔之中与她关心最好的。
在对方狠厉的目光下,她神色如常道,“臣妾高兴呀,宫里要添皇子了臣妾当然高兴了。一会儿还要去紫宸殿恭喜贤妃呢。对了,还要送礼,从陛下私库里挑几样送过去好不好?”
她弯弯的眉眼十分温润,显得整个人灵气盎然。眼前的男人的神色暗沉下来,眼眸里的光凝结成了冰,他定神凝视了她片刻。
半响才启唇,“你自己的月俸哪里去了?怎么要老是从朕私库里取东西?你少借花献佛,朕不给你,自己想法子去!天天要这要那的,哪个养得起你?”
“何时要这要那了?也就要了这一回。”时月影跟小兔子似得蹿起来反驳。
“再顶嘴!”元景行呲牙咧嘴地吓唬人。
***
尽管一清早起来皇帝皇后小吵了一架,这不妨碍朝堂与后宫一片欢乐祥和的场景。这皇室的血脉究竟没有被姓时的女人玷污!只要贤妃诞下皇子,那小妖后的位置还能坐得稳?!
今日朝堂之上,大臣们摩拳擦掌,先是贺喜皇帝终得皇嗣,紧接着轮番上阵,劝诫元景行废后。
都察院左都御史咬牙切齿:“时皇后多年未有所出,无德无才,嚣张跋扈,又是罪臣之女,实在不配中宫之位!”
礼部尚书有理有据:“贤妃之子是陛下长子,倘若贤妃得以登上后位,那皇子便顺理成章成了嫡出,简直两全其美。”
老太傅大人抹着眼泪:“当年陛下您的亲生母亲被那时妖妃害死后,陛下九死一生才得以坐上帝位。难道要叫未出生的小皇子重蹈覆辙么?!”
元景行坐在御坐之上,支着下颚想着清晨时月影那毫无破绽的笑容,她是真丝毫不在意。
“陛下?!”太傅大人涕泪齐流,“皇后难道不可恨么?!陛下还在犹豫什么?”
元景行回过神,从御座上起身一扬手,“皇后确实可恨!朕知道了,爱卿们若没无旁的事,今日就先退朝吧。”
皇帝说知道了?这句话实在耐人寻味,大臣们跪拜到地上恭送皇帝,而后面面相觑,难道这一次皇帝终于下定决心废后了?
满朝文武趁热打铁,不出半日,御书房里请旨废后的折子足足叠了十多叠,德乐进殿送茶水,跨过艰难险阻才来到元景行身边。
德乐今日巴结的对象变成了身怀龙嗣的贤妃娘娘,“奴才方才去紫宸殿请安,各宫娘娘都去送礼了,场面十分热闹。只是贤妃娘娘气色不大好,御医说害喜厉害,陛下晚上可要去瞧瞧贤妃?”
元景行坐在御案前,头顶的光被成堆的奏折完全遮蔽,他翻开奏折,但凡见到开头是“皇后”二字的,就不继续往下看了,只在末端龙飞凤舞地写上一个阅字。
一本接一本,逐渐暴躁,将玉管笔一扔靠坐到椅背上,“皇后也在贤妃那里?”
德乐斜眼瞧着折子上尽是废后的言论,“是!”皇帝终于下定决心废后了?!
“去把她给朕叫过来!”
德乐应下,转身却走去了墙边博古架前,从云纹锦盒中取出一样物件来,递到元景行手边,“上次陛下写的这废后的圣旨,奴才替陛下收着呢。”
元景行正拧眉心,闻言悠悠地抬起头,德乐一副等着邀功的嘴脸,“趁奴才去传皇后的工夫,陛下盖了玉玺就成了。”
元景行额角突了突,俊眉微蹙,盯着德乐,扶着圈椅扶手坐起身,裂嘴露出森白的牙,“朕真是有个好奴才,满朝文武只能写奏折劝朕废后,你倒想得周全,废后的圣旨都为朕准备好了。”
“奴才不敢,千里马也要得伯乐赏识呀。”德乐抿唇笑着挠了挠脑袋。
元景行转了转右手长指的镶玛瑙银宽戒,阴鸷长眸瞥向嬉皮笑脸的德乐,“不如玉玺你也替朕盖了吧。”
“奴才遵命!”德乐躬着抬起紫檀木盒盖,白璧无瑕的玉玺赫然出现在眼前,沾了印泥就要往那废后的圣旨盖去。
不对,他一个奴才怎么能越俎代庖替皇帝盖玉玺呢?!德乐一个激灵,缓缓回头看向皇帝。
后者把玩着手上的宽厚银戒,侧身靠着椅背,正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眸光清冷,神色凛然,尽是一副等着猎物掉入陷进就扑过来撕个粉碎的架势。
“原来你还真敢。”元景行阴森森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