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妄清的道袍衣摆在冷风中鼓动，白色的寒雪落满他的肩头。

他瞥了眼还在原地的薛隐山，不冷不淡，“二师兄，再会。”

旋即，身影在霜雪中消失。

雪落在薛隐山的发上，他坐在轮椅上，独身一人看着茫茫的落雪。

五师弟倘若当真不在意，就不会多此一举了。

薛隐山抬起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散发着冷冽的灵力，蕴含主人的震怒。

薛隐山坐了许久。

慢慢的，窸窸窣窣的灵聚集在薛隐山身边，灵晕出柔和的光，落在薛隐山身上，将男人的眉眼趁得愈发温柔。

灵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与薛隐山对话。

薛隐山下意识道：“我无碍。”

然而说完这句话，薛隐山的神情微顿，他静静地翕动了长睫毛。

薛隐山想喊出大蛇，瞧瞧那条大蛇此刻是在想什么，大蛇蕴藏着他的阴暗情绪、他无法表达出来的想法……但是大蛇不在他身边，被他打发去看守复苏的灵界了。

薛隐山抬起手，搭在心口。

他已经吃了药草，为何还是不能站起来。

师妹会不会失望。

薛隐山低着脸庞，黑色的发丝遮掩他的面庞，琉璃瞳眸中浮现暗淡。

“……”

【宿主！我需要升级了，可能会稍微离开一会儿。】

电流音滋啦滋啦响动。

半晌后，系统回到主神空间。

[紧急召回729号系统。]

系统之前是有名字的，不过成为系统后忘记了身份，名字变成了编号。

主神代理站在系统面前。

主神代理是一道透明的虚拟人形，身上带着电流，数据碎片围绕在身边，身体像镜子一样，729号系统能透过主神代理看到自己的样子。

729号系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没有面庞的脸。

主神代理不带感情的无机质警告音响起：[729号系统，检测到729号系统情绪波动过大，甚至有干预任务正常进行的倾向。]

[鉴于729号系统尚未造成严重干扰，此次只进行警告和禁闭。]

729号系统听完主神代理的话，沉默了一会儿。

主神代理正要转身离开，时空局里的系统有很多，犯错的系统也有很多，主神代理警告完729号系统，还要去警告其他系统，主神代理行事公事公办，不会把时间逗留在任何一个系统身上。

这时，729号系统忽然出声：【主神代理，完成这个任务后，我的惩罚可以结束么？】

老实说，忘记自己样貌的滋味挺不好受，它在宿主面前要靠借助其他人的样貌行事，它不喜欢这样。

主神代理罕见地停住脚步，转身对729号系统说：[可以。]

[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后，你的样貌不仅会回来，你也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说完这句话后，主神代理离开了。

729号系统呆立在原地。

它也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只有在完成了原本世界的任务后，系统才能找回自己的身份。

难道……它原本是《逐玉仙行》这本小说世界的人物。

它到底是谁？

729号系统身上浮现巨大的电流波动。

*

另一边，系统突然说要升级，白芝兮脑海里少了系统，只得一个人面对季诛。

季诛抱着白芝兮，路上，他买了一件大氅，盖在白芝兮身上，挡住她的样貌，随后白芝兮只觉得季诛一直抱着她，像是把她当成珍贵的宝贝，没让她看到任何人，视线晕晕沉沉，白芝兮打着哈欠，慢慢地睡着了。

等白芝兮醒来时，她已经被季诛带入青龙洲了。

与其他四洲不同，青龙洲的灵力稀薄，几乎没有，山川草木，不见稀奇古怪的妖兽灵兽，城镇中商贩贩卖的皆是不带灵力的寻常物品，居住在这里的人们自然老去，身无修为。

但青龙洲繁华，人们安居乐业。

白芝兮想，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个仙侠小说世界，倘若她最先穿书到达的地点是青龙洲，那她估计会以为这个世界是普通的架空古代世界。

“三师兄？要去哪里？”白芝兮在季诛怀里探出脑袋，问季诛。

即便到了青龙洲，季诛也没有松开她，紧紧抱着她。

白芝兮心想，那就当个挂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