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于被离婚,被指责,不甘心于我的不后悔,不挽回。你看不惯我这样‘潇洒’,所以,你心里不平衡。
“当然,你可能还有一丝丝愧疚……所以,你开始了你所以为的‘补偿’”
苏允白嘴角露出个讽刺的笑,“先是刘可欣,再是瑾之那边,然后是周夫人,未来也许还有更多的人,更多的事……
“这就是你的诚意,这就是你的‘知错能改’。
“霍启年,你其实不是在补偿我,你是在补偿你自己。
“你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欺骗了,被愚弄了,对不起人了……你得做点什么,来实现情感上的自我满足,来让自己重新‘理直气壮’起来,摆脱情感上的包袱。
“挺好的,我不反对。
“可霍启年,你凭什么要求我配合你?
“你愿意赔罪,愿意补偿……随便你,只有一点请你兼顾一下:请你只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我满足,不要打扰到别人。
“我如果真的想要所谓的公道和公平,我自己会找,不需要你给!”
电梯终于来了。
苏允白一脚踏入电梯轿厢内,直接按了关门键。
电梯门很快合上。霍启年最后能看见的,只有苏允白冷冽的眉眼,那样冷静,近乎不近人情。
*
霍启年从未被这样曲解过。
他心里有气,决定不再自讨苦吃:如苏允白的愿,不再“打扰”她。
他如常地上班、下班,清醒地当着他的霍总,依然杀伐果断,依然精明狠辣。
没了她苏允白,他依然是他。
某一天夜里,霍启年忽然从梦里惊醒。他记不清自己梦见了什么,刚醒来时,只听见窗外雨声急促,鼓点一样砸在玻璃上——他就是被这样的雨声惊醒的。
霍启年起身去关窗。
雨下得急,细细的雨丝隔着纱窗飘到霍启年脸上,凉丝丝的。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庭院以及大门之间的通道还亮着灯,在夜色里撑开明亮的一簇簇光。这一簇簇光又被雨雾折射着,泛开浅浅的、朦胧的光晕。恍惚看去,就像是有人站在灯下撑着伞,正预备着迎接晚归的人。
霍启年忽然觉得心悸。
他隐约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似乎也是这样一个下着雨的夜晚,只不过雨没那么大。那天好像是苏允白的生日,他答应过她要早点回来一起吃晚饭。可临下班之前,他忽然被一份文件绊住了脚。等事情处理完,早已经过了晚饭的点了。
失了约,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一路上催着司机开快车。车先停在大门口,司机一个劲儿地建议要开到地下车库去,他不耐烦,自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