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想要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整个天下,而非这一个楚国。
又或是说,这本就是他们整个叶家始终追求的。
如今既然从唐氏余党中听闻唐氏秘宝的消息,哪怕不过捕风捉影之事,兄长也绝不会放过一丝一毫找寻秘宝消息的可能。
且兄长今日找他前来,便必然会——
“诚弟,朕听闻你府上昨夜可是出了什么事儿?”楚帝又往荣亲王手中的茶碗斟茶汤。
然而这回他却不是以勺舀,而是提起整只茶壶,朝荣亲王的茶碗里倒。
“兄长怕是听岔了,诚府上昨夜一直相安无事。”荣亲王回道。
“当真?”楚帝一瞬不瞬地盯着荣亲王。
他并无将手上动作停下的打算,只见茶水已然从茶碗中溢了出来,他仍继续往其间倒茶。
茶水滚烫,不断地浇在荣亲王手上,当即将他的手烫出了燎泡来。
然而他一动不敢动,双手始终稳稳端着茶碗,肯定道:“千真万确。”
直至壶中的茶水倒尽了,楚帝才将茶壶放下。
“如此便是最好的。”楚帝微微颔首,语气依旧不疾不徐,“诚弟可莫要忘了当初自己在我们叶氏神明前起过的誓。”
“诚不曾敢忘。”荣亲王低着头,语气恭敬。
“这便好。”楚帝盯着他瞧了良久,才又道,“这茶汤要趁热喝才行,否则便不是那味儿了。”
荣亲王点头,遵从命令一般将那满满溢出碗来的滚烫茶汤给大口喝光。
楚帝这才面露满意之色,“若是找到唐氏秘宝,届时这蒙顶甘露便是应有尽有,再不同今番这般难得,诚弟想何时饮便随时都能饮,诚弟你说是也不是?”
“是。”荣亲王低头垂眸,“兄长说的是。”
楚帝看着荣亲王被茶汤烫伤的双手,神色不改,好似关切般道:“诚弟你双手既被朕不当心烫伤了,这些日子便在府上好生养着,任何地方都别去了。”
“是。”荣亲王什么反驳的话都未道,无论楚帝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受了。
“对了,朕突然想起一事来。”楚帝重新将炙干的饼茶放到茶碾里,不再看荣亲王,只看着茶碾中的茶块,边碾边道,“朕还听闻诚弟你府上有一女婢极为不听话,既是不听话之人,留着何用?回去当即处理了才是。”
荣亲王默了默,才应道:“是。”
“今儿找你来,便是让你尝尝这蒙顶甘露的,诚弟既是品过了亦同朕一般觉得味道好极,便回吧。”楚帝将碾过的茶块拈到手里看了看,觉得还不够细,又继续碾。
“诚告退。”荣亲王同方才进来时那般,并未行礼,说罢便站起身离开。
然在他转身之后楚帝又唤住他,“诚弟且慢。”
荣亲王回过神来。
“朕险些忘了。”楚帝停下手上动作,抬眼看他,“还有一件极重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