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不少时候阿阮寻不着空时便会将做好的针黹托在这儿卖,老夫妇瞧她一个孤女孤苦无依的,从不从中收她的钱。
阿阮笑着摇摇头,只见她抬起手,指了指搁在一旁矮案上的托盘。
托盘里是用小张的油纸包好的一块块饴糖,还有面上撒着芝麻的枣泥糕。
老大娘瞬时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又笑道:“小娘子可真是忘不了这饴糖,这回啊大娘不收你的钱,你只管揣几块儿回去吃!”
老大娘说完便抓了好几块饴糖塞到她手里来。
阿阮却是不愿收,连连摆手。
大爷大娘的日子本就过得艰难,这饴糖,她不能收。
就在老大娘硬是要将饴糖塞给她时,阿阮将一直抓在手里的钱袋递到她眼前来,尔后将装在里边的好小串铜板倒到手心里。
老大娘目瞪口呆。
铜板这一东西他们虽日日见,可要这么好几串儿的铜板莫说这孤苦无依的小娘子,便是他们两口子经营这小铺子一年到头怕也攒不上。
如今阿阮却是一拿便拿出好几小串儿铜板来,这如何能不叫他们吃惊?
老大爷虽也很是吃惊,但他毕竟是男人,比老大娘要冷静一些,但见他扯了扯自己老婆子的衣角,忙道:“阮小娘子找到新活儿做了,是在大户人家里做的活儿,她这定是受了主人家的吩咐出来买咱家饴糖的。”
除此之外,老大爷再想不到别的理由,若说小娘子偷来的,那绝不可能,小娘子的为人他们是清楚的,而且还有旁的下人跟着一块儿来,那就只能是来买东西的。
至于为何看上了他们家的饴糖,那当然是好吃呗!
他家老婆子做的饴糖和糕饼,那可是全上京数一数二的!
阿阮听得老大爷的话,当即笑着又连连点头,紧着朝他们比划了一个数。
“三十块饴糖?”老大娘很是吃惊。
饴糖这东西对富贵人家来说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但对寻常人家来说却是颇为奢侈的零嘴小食,只有逢年过节时,家中大人才会给孩子买上个两三块,如阿阮这般的,一个月或是两个月才舍得给自己买上一块,却又不舍得吃,而是攒起来。
这一要便要三十块饴糖的生意,对这小小的杂货铺子来说,还是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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