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官明明行事风格向来是如此肆无忌惮。以往这种潜入后宅盗窃女子财务之事,他早些年也曾做过几次。只是武林中人大多都觉得他年纪不大,身份也特殊,所以便由着他这般行事。”
“而且,就算咱们将缘由说出去,其余人也只会认为咱们小题大做,上官明明是罪不至死。这边是江湖之人的态度,六姑娘你莫要太过任性妄为,把这次的事情当做没看见不好吗?杀了上官明明除了能让六姑娘你发泄了心中的怒意之外,又能得到什么?反倒是立春她们的清白会因此被……”
惊蛰忽然住了嘴,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怎么不说了?”林六冷漠的问道。
惊蛰抿着唇,低下头不敢和林六对视。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六姑娘的杀意,它太过冰冷,也太过沉重。她需要拼命握紧自己的手指,才能让自己不下意识的拔剑出鞘来应对这可怕的杀意。
“惊蛰,你好好回忆一下自己说的这些话吧。”林六看着惊蛰,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椅子扶手。
她问:“穿着男子的装束,被当做男子教育长大,你就不是女人了吗?”
惊蛰颤抖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林六:“你……你为什么知道?”
“我没瞎。”林六冷冷道:“你穿不惯女子的衣物,下意识和立春她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尽可能的避免和她们有肢体上的接触,你见过颜血鲨,他却对你毫无印象,你问我的问题我没忘记过……”
“所以惊蛰,你认为自己和立春她们不一样吗?”
“不……我不是……”惊蛰朝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血色退了个干干净净。
林六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继续面无表的注视着她的双眼,冷声问道:“你觉得自己考虑的很周全,你觉得立春她们几个此番遭遇因为她们没有反抗能力,所以被欺负了也该自觉一点,为了我这个主人不要被连累,所以最好选择忍气吞声当做此事不曾发生过对吧?”
“你劝我,是因为你觉得上官明明他这种程度的行为还构不成该死的局面,那么,什么程度才能让我杀了他?”
“等他对我家侍女真的下手?不,就算立春她们因此被杀,你也只会劝我当做没看见对吧?”林六嗤笑:“是不是等他对我动手的时候,你才觉得我杀他是对的?”
“我……我没有……”惊蛰慌乱的低下头,她的声音细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她知道自己这是心虚,因为六姑娘说的没错,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认知到这一点的此刻,惊蛰只觉得自己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惊蛰手指微颤。
“凭什么?”
惊蛰一愣,下意识的再。六姑娘的眼神太冷的,那无形的压力牢牢地覆盖在惊蛰的头顶,让她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