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吴父正在蹙眉提点女儿:“你这位同学的丈夫是骆致成?”
“对,爸爸也听说过——”
“以后尽量不要和她来往,影响不好。”
吴母解释:“他认识的那些人和你爸爸合不来,你要为你爸爸考虑。”
吴如月嘟嘟嘴巴:“爸爸是我心里最厉害的人,就算合不来你还不能把他收服到自己麾下,再说为这点小事影响我和谁来往,您也太没自信了吧?”
一席话逗得吴父吴母笑逐颜开。
一家三口上了小汽车,吴父正笑着,骤然看到骆致成骑着自行车从旁边经过,眉宇间还是露出些厌恶忌惮,这个年轻人不仅专业技术了得于政治方面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
同行人讨好:“骆处,这是吴副厂长的车吧,啧,派头真大。”
骆致成笑笑并不附和,锁好自行车提着公文包上楼,进门后嗅到浓浓香气挑了挑眉。
陈曼曼习惯他这阵子新工作接手比自己回来的还晚,卷了张饼皮送到口中之前发现他目光灼灼,试探性送给他,他大概是饿了,张口就吃。
奇也怪哉,他从不在饭桌上不规矩。
他洗手的时间已经问出了烤鸭的来源,端出两碗鸭架汤同时淡淡道:“我回头给诺诺买点书和玩具。”
陈曼曼嗯了声:“下次吧,这回我买了,不收烤鸭岭香姐更过意不去,也不好算的太清楚。”
单纯就抚养费来说杜岭香宁肯不要钱也不愿意惹麻烦,就算她和杜岭香合得来,也得承认保持不远不近的关系更利于和谐。
饭吃到尾声单元楼后面一阵喧闹,有哭喊尖叫声,这阵势听的人头皮发麻。
陈曼曼站到窗边听。
“洪叔晕过去了,快送医院!”
癌症会怎么样?陈曼曼看向骆致成,骆致成不置可否,点点饭菜示意她老实坐回去。
第二天有了答案,前一天送到医院的洪叔到医院也很快不行了,据说是一口气散了人就不行了,医院让把人拉回来,当晚人就不行了,他们家人开始办起了丧事,这两年逐渐放开对婚丧嫁娶的旧俗管理,灵堂就设在他们家。
一前一后两栋单元楼距离太近,陈曼曼放学回家能见到穿孝服进出的人,还有人偷偷烧纸钱,晚上也会有他家子女亲戚嚎啕大哭。
陈曼曼偶然瞥见一眼就头皮发麻,更别说路过那群最爱聊家长里短鬼怪灵异的老太太身边,他们正一本正经讲述洪叔回魂的情景。
“他家老大看得真真儿的,昨夜洪叔回家了——”
陈曼曼拼命蹬自行车远离那些声音,可是到了晚上关灯就忍不住想象黑暗里到底有什么,幸好这会儿和骆致成睡一头,她磨磨蹭蹭往他身边挪,天气凉了,两个人贴着睡才暖和呢。
明明她连洪叔的面都没有见过,现在甚至觉得有个可怕至极的老头鬼魂就竖在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