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孩子作息时间这方面是没什么强硬性要求的,只是劳拉向来对迪诺的就寝时间规定严格,今天是怎么了?
看着儿子困得一下一下往前点的小脑袋,劳拉也有些心疼地把儿子又往怀里抱了抱,“他有话,一定要到凌晨十二点那一刻对你说。”
“哈?”这倒让恩佐有些困惑了,也就着榻榻米坐了下来:“什么事情,搞得那么神秘,一定要等到那时候……”
话是这么说着,却还是陪着一起熬到那个点。
恩佐和劳拉毕竟是成年人,再加上二人工作上的原因,熬夜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迪诺则就完全不行了,强打着精神,小脑袋止不住一下一下往前点。
而每往前点一下,恩佐也相当兴味盎然地伸出右手食指戳着迪诺的小鼻头让迪诺的小脑袋仰回去。如此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看着自己身边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举止,劳拉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完全就是两个一起玩的小孩子,大的欺负小的那种。
终于,4月21日的第一刻到来时,迪诺立刻晃晃自己的小脑袋,打气精神。
“父亲……”
刚刚开口,在收到恩佐表达不满的眼神提示后,迪诺也立刻改口,并且说出了自己熬到这一刻想要说的话。
“爸爸,生日快乐!”
声音不大,还带着染上了困意的孩童的濡濡软软,却格外掷地有声地敲在了恩佐的心底。
当儿子说出这句话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瞬间一片空白。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自己都记不起来了,仔细一想的话,好像还真的是。
生日这种事情,早就泯灭在他的生活中了。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家族里有过几次以此为名义召开宴会。只是这种宴会,真实目的到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对他的生日祝福无论是言语、还是礼物都是虚假的。长大后,这种名义的宴会没有再举办,他也早就把自己的生日忘到一边去了。
这是他的第二十五个生日,也是这二十五年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声真情实意的生日祝福。
这种时候,他明明应该感动得热泪盈眶才对,只是……他也早已忘记该怎么哭了,十八岁时的那个阴雨天,已经将他所有的泪水都耗尽了。
一时间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最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像个收到了惊喜之礼却不知该如何回复的孩子。
劳拉见状,无奈地笑了笑,悄悄地凑到恩佐耳边,压低了声音轻语道:“如果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的话,就给他一个吻吧。”
言语如果无措,那就把所有想说的话都放到一个亲吻中吧,它可以真实地传达你的心情,无需多言。
当感觉自己的额头有了一份湿漉漉的感觉,意识到自己被亲吻了,而亲自己的人是父亲后,迪诺瞬间脸红了起来。
有害羞,也有激动,这是长这么大,父亲第一次亲他。
“爸爸……”濡濡软软地唤道,迪诺顶着红扑扑的脸一口气说道:“爸爸,你要像安翠欧一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