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情意绵长的唤,听得贺风与墨隐皆红了脸。
此处到底是骊台后殿,墨隐小心地看了看周遭,生怕有不慎走来此处的宫妃贵臣看见。
贺风低声道:“墨隐姑娘,这附近都有专人看守,不必担心。”
闻见秦观月身上的酒气,顾珩微皱了眉头。
他转身要带秦观月进屋,墨隐在身后不放心地补了一句:“娘娘今日筵上饮多了酒,若是不慎冲撞了丞相,还请丞相不要计较。”
顾珩垂眼掠过秦观月洁白下透着微红的玉颈,声音听不出喜怒。
“无妨,我有的是让她醒酒的法子。”
这句话落在秦观月耳里,让她陡然清醒了三分。
即便她如今与顾珩有过肌肤之亲,甚至几日前还在同榻而寝,但她仍然记得,在她刚入宫的那场骊台宴上,顾珩是怎样让那位口吐狂言的高大人醒酒的。
虽然那时顾珩此举,的确为她出了口恶气,但似乎那高显也不过是酒后失言,不至于落得下场。
那清脆的耳光声,和高显狼狈的哭喊声,好像又隐约响荡在今夜的夜风中。
她在顾珩怀中微微挣扎了几下,正想分辨几句,就听见身后的菱花门吱呀阖上的声音。
她不敢再随意乱动,静静地被顾珩抱着。寒意却像一条小蛇,顺着背脊攀了上来。
“珩郎……”
一双微凉的手扣住了她的腰,将她抱上了身后的案台。
屋内只有一盏豆灯,微风从窗缝溜入室内,吹得那烛火鬼魅般摇动,投映在顾珩的眼中,泛起明晦不定的阴恻。
“今晚为何躲我?”
秦观月心里一惊,纤指抓紧了桌沿,硬扯出一抹娇笑:“我没有躲着珩郎。”
“没有吗?”
不带起伏的一句反问,令秦观月心头发紧,想都没想便应了。
“没有。”她摇了摇头,乖觉地低下眸子。
酒气上涌,她只觉浑身泛热不适,想早些离开此处,回毓秀宫安睡。
秦观月的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朵根,不由得令人遐想到她往日婉转的模样。
算起来,他已有些日子没见过秦观月了。他想温柔待之,但一想到这两日秦观月的刻意躲避,便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报复她的念头。
顾珩的眸色暗了下去,似乎是在想如何将这丽景摧碎。
秦观月尚在酒气朦胧之间,顾珩的指腹便抚上了她的唇,动作极其温柔,但眼底却藏着幽深的神色。
这样幽深骇人的眼神,自从秦观月搬到清平观之后便没再看过。
若说起上一次,那还是在葡萄架下。
秦观月不禁一颤,下意识地向后挪了挪,想要离这危险的风暴口远一些,停留在她唇上的手指却猛地松开,转而扣住了她的后颈。
“月娘。”
秦观月像只断了翅的幼莺,娇怜地抬起眼,眸带湿润地望着他,似是乞怜,却丝毫没能动摇这座冰山。
“不要骗我。”
顾珩靠近她的耳边,上前一步,另一只手压住了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松开了扣在秦观月玉颈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枚缅铃,目光落在秦观月僵直惊恐的面上。
“月娘。”
他声音沉得让她害怕,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第39章 (二合一)
夜风拂打在偏殿的菱花门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透过薄薄一层茜纱,隐约还能看见门外贺风与墨隐的身形轮廓。
墨隐已在殿外候了整整半个时辰,听见殿内隐约传来阵阵低泣。她攥紧了手中的锦帕,频频想要回头张望,却不敢真的推开那扇门。
她怕这样的行径会触怒顾相,娘娘恐怕会受到更过分的对待。
偏殿中,秦观月软伏在顾珩的肩头,小臂无力地垂落在桌边。那一点扰人的酒气渐渐散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月娘,你喜欢吗?”
顾珩轻吻过她的耳垂,牵引起不同寻常的触感。他的语气真挚,未带半分狭昵的意味,仿佛真是在悉心关怀她的感受。
她鬓角被汗浸透,含糊地嗯了一声,眼皮沉地抬不起来。
适才借着满腔酒意,朦朦胧胧之间,醉意交织,秦观月只觉如梦一场,四肢百骸似已分离。
那枚缅铃还被握在顾珩掌中,微微颤着,羞得秦观月不敢去看。
她往日听人说过这是南疆来的新奇玩意,能使佳人心颤,今日一试才知它的厉害。
“喜欢,便把它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