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琉险些害死,她不恼吗?可她现下不够强大,只能忍了。
“查不到我头上,”楚淮提了提嘴角,见她忧心,又道:“好好养着身子,萧琉的命我替你取。”
“你这是何意?”萧容攥了攥指尖,“你莫要冲动。”
“过些日子你便晓得。”楚淮勾了勾嘴角,吊足了萧容的胃口。
萧容不明白,但很怕楚淮会出事,整日提心吊胆,每天打听玉坤宫的消息,萧琉因受惊病了几日,皇后吩咐内侍监严查此事,但并没有查到南撷院,这让萧容稍稍安心,但又在想楚淮要怎么取萧琉的命?
很快到了千秋节,北境战事未平,武德帝吩咐大办此次千秋节,这是章皇后入宫后办过最大的生辰宴。
千秋节自然是玉坤宫为主角,席面摆在了御花园内的长乐湖畔,宽敞明亮,清风徐来,别有一番滋味。
而萧容对那湖心有余悸,看都不敢看一眼,从始至终都低着脑袋。
直到传来一阵惊呼,有人落水了,她才诧异抬头。
绿枝低头:“是端慧公主落水了。”
“什么?”萧容起身望去,见好几个宫人往湖里跳,但她并未瞧见萧琉,好端端的怎会落水呢?
萧容心如擂鼓,楚淮今日并未赴宴,他是如何做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萧琉落水的?
“奴婢也瞧的不真切,只见端慧公主与贵女们在湖心亭闲聊,忽地就往水里坠。”绿枝压低了声音。
萧容瞧见了湖心亭那几个向来与萧琉交好的世家贵女,个个脸色煞白,湖心亭窄小,并没有婢女陪侍,贵女们又不会水,等湖岸的宫人挑下去将萧琉捞上来时,萧琉已经昏迷不醒了。
章皇后哪里还有得意之色,即便努力想稳住情绪,可苍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不仅仅是萧琉落水让她忧心,还是因为丢脸了。
陛下为她大办千秋节,原就是用来彰显盛宠,笼络人心的,来的都是士族女眷,现下萧琉无故落水,又不知道会传出多少风言风语。
出了这样的事,千秋宴自然是办不成了,章皇后带着萧琉匆匆回了玉坤宫,不得不将席面交给贵妃处理,章皇后都要气死了。
萧容也就起初惊诧,很快便挂上了忧心之色,此事与她无关,可不能被人瞧见她的神色不对劲。
回到南撷院,萧容问他:“萧琉在众人面前忽然落水,你是如何做到的?”
所有人都瞧见了萧琉自己往水里栽,与旁人无关,怎么查也不该查到萧容与楚淮头上。
“不是我,是萧策。”楚淮半倚在榻上。
萧容纤长的睫毛微颤,“他为何帮我们?”
萧策代表着余家,与太子虽是死对头,可也没必要害萧琉。
楚淮扯了扯嘴角,“我帮他对付萧应。”
“你要投靠大皇兄吗?”萧容坐了下来,有些沮丧道:“可我不想。”
“为何?”楚淮望着她。
萧容鼓了鼓腮帮子,“我母妃极有可能是被贵妃害死的,我与你说过,当初贵妃想将我送去宫外养着,我不想你为了我讨好她们。”
楚淮多么倔的一个人,哪怕被太子打的命悬一线也不会求饶一句,可为了她却去投靠大皇子,这让萧容心里极其不适,楚淮不该向任何人低头。
楚淮抬手弹了下萧容的眉心,轻笑,“你在乱想些什么?”
“唔……”萧容捂着额头,不解的看着楚淮。
楚淮单手支着下颌,“我与萧策不过是各取所需,谈不上讨好,即便是讨好,也是他讨好我,更谈不上恩情,你母妃的仇,咱们慢慢来。”
谁说帮萧策就是将从前的仇撇开?那也太轻松了,楚淮可没忘记萧容掌心的疤痕是谁留下的,他记仇的很。
萧容讶然,“你利用他?”
利用萧策对付萧应,等萧应倒台,楚淮便会对付萧策,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楚淮勾了勾唇,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容心跳的有些快,压低了嗓音,“你有把握吗?”
一旦行差踏成半步,极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你信我吗?”楚淮挑了挑眉梢。
萧容鼓着水灵灵的杏眸点头,“信。”
“那便等着过好日子。”楚淮顺手揉了她的脑袋一把,毛茸茸的,还挺舒服。
萧容想着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知不觉,两人越发亲昵了。
得知楚淮的考量,她心里像是装了件大事,不过她很快便明白了什么叫“好日子”。
余贵妃与六公主忽然对她好了起来,请她去乐瑶宫做客,还当着父皇的面夸赞她,赏了不少好东西给她,六公主待她也不像从前颐指气使,俨然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她得了贵妃看重,内侍监的人也不敢放肆了,一应规格都按大梁公主的来,连对孔嬷嬷与绿枝都尊敬了不少,日子可不就好过了。
萧容知道这些都是楚淮为她谋来的,所以哪怕心里讨厌贵妃与六公主,却没有表现,免得坏了楚淮大计。
无论如何,她信阿淮。
她原想着,今生想报仇大概很难,能活着出宫便不错了,可却没想到,在十三岁这年,阿淮就帮她解决了第一个仇人。
萧琉落水后染了风寒,迟迟未好,病情越来越重,什么都吃不下,伴随着吐血,浑身抽搐,呼吸困难,太医束手无策,章皇后甚至请了大师做法,可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