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冷月凝视着他,皱了皱眉,又揉了揉臀,十分委屈:“顾郎,我好痛。”
片刻后,周临渊起身抱起她,往阁楼去。
途中树木在风中落叶,石子地面铺满了枯黄色。
周临渊脚底一踩上去,就沾走几片树叶,渐渐留下一道长长的脚印。
那是他们两个人在秋夜烙下的痕迹。
回到阁楼里,周临渊把人放到床榻上,说:“今晚你就住这里。”
虞冷月搂着他的脖子,没有松开,眼眸间半分羞半分妩媚,音色轻薄如颤动的蝉翼:“那你呢?”
周临渊仍旧弯着腰,胸膛起起伏伏:“我明日有要事,今夜……”
虞冷月眼里已有另一种疑惑神色。
她不自觉低了眸,蹙了眉。
真有隐疾?
她的心思,他还能看不出来了?
周临渊气恼地把人扔到床上,掐起她的下巴,令她直视着自己,嗤道:“伶娘,你在自讨苦吃知不知道。”
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很霸道。
可不像是有隐疾的样子。
虞冷月抓紧了绸缎被面。
许是真有要紧事,周临渊松开手,退开一步说:“我让王喜家的今晚住过来。”还沉着脸,拧眉撂下话:“少胡思乱想。”
虞冷月坐床上合并双腿,胳膊撑在膝盖上,托腮盯着周临渊远去的方向出神。
他到底在想什么?
第36章 (一更)
自周临渊说有要事, 两人从明苑一别,已有好些日子不见面。
不过与从前不同,如今周临渊就算不去宣南坊附近, 也会让顾豫偶尔过去买些茶叶, 间或还送些小玩意儿过去。
虞冷月正把玩着小巧精致的一只胭脂盒,虽说是装胭脂的盒子,但却是彩釉的外表。
“椟”比“珠”还昂贵。
她不自觉莞尔。
男人用心和不用心的时候,还是截然不同的。
虽也是好久不见他的面,这回她心里却是不怨的。
这样哄人的法子,自然不是周临渊自己想的。
是周临先传授的。
秋风徐徐,画舫上, 周临先喝着酒,脸上挂着极为好奇的笑:“三哥,我就说女人要靠哄的吧。”
周临渊不置可否。
周临先挤眉问道:“小娘子近日还恼你没有?”
周临渊斜他一眼,道:“谁跟你说她恼我?”
周临先笑说:“我才从金陵回来那会儿,你脸色真够难看的……当时我还不敢问你。”
现在不必问,大约也猜到了, 三哥那般生气, 为的正是那日画舫上的女子。
周临渊搁下酒杯, 道:“看来你没什么要紧事了,你自己喝吧, 我回去了。”
他唤了外面伺候的人, 问还有多久靠岸。
仆从垂首说:“半刻钟不到就靠岸了。”
船一靠岸,他就直接坐马车走了。
周临先追出去, 送周临渊下船。
“嘁”了一声, 扭头自顾喝酒, 嘀咕道:“至于这么急着走么。”
从前二人谈完正事, 总要喝上个把时辰。
这回倒好了,才说完徐家的事,才闲话不到三句,三哥就急着走了。
周临先倒是越发好奇,那日画舫上的小娘子,到底长的什么模样,能叫他谪仙似的三哥,牵肠挂肚成这样。
好奇归好奇,周临先并不恼周临渊这般撂下他。
三哥待自己人,一向宽容阔绰,这回徐家的事成了之后,少不了他的好。
下了船,周临渊便坐马车回明苑去。
新的车夫是顾豫派来的人,眼明心亮,虽说主子吩咐是回明苑,那自然是要打三必茶铺门口绕一圈儿再回去,才是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