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戈里觉得布雷德伯里毫无起伏的声线中带着对他的嘲讽。
因为布雷德伯里曾经在咒术界经营过,所以当那个年轻的特级咒术师来到这里之后,果戈里就时不时关注着对方。
然后果戈里听到了乙骨忧太给太宰治打的电话。
一张‘网’?
布雷德伯里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把丝线剪断啊——
他半是讨厌半是无聊地听着乙骨不准备动手。
也许是无意识,又或是刻意的,果戈里泄露了一点自己的气息。
然后——
只是切换一次位置来引起乙骨的重视,接着将那盏小灯嫁接到对方的刀下。
果戈里是十分随意地怀着恶作剧的心态这么做的。
在费奥多尔和布雷德伯里中间,他当然更倾向自己的挚友,但他的标准不同于常人。
所以,在那个时刻,他真的只是随心所欲地因为自己的想法才这么做的。
但仅仅在灯碎掉后几分钟,小镇就发生了变化。
那些人身上发生的变化是一码事,而让果戈里面无表情地直奔布雷德伯里的居所的——
是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通过空间异能力离开小镇了。
“这难道也是你临时想到的事吗?”果戈里说话的语气与以往一样。
布雷德伯里终于结束了对窗外浓黑色的天空的凝望,把椅子转了过来。
“我说过里尔克当然会死。”她的脸上带着歉意,但鉴于她的本性,大概只是一种伪装,“没想到你会乐意客串一下。”
到底是什么时候——
果戈里像往常一样笑了起来。
“那接下来呢?现在你的舞台上可有太多人了,我还以为这不是群像剧呢。”他说道。
他也已经发现似乎整个小镇里除了没有召唤过‘幽灵’的人之外,剩下的都处于一种生和死之间的状态。
布雷德伯里把双手交叠在小腹上,朝他歪了歪头。
“体裁上……可能是有点破碎吧。”她一副正在严肃思考的表情,“但还不算偏题。你知道俄耳甫斯的故事吗?”
“下到冥府用音乐感动了冥王被准许带走自己死去的妻子,只要不回头,结果还是回头了。”
布雷德伯里点了点头。
“基本上是这样。不过还有一个结局。俄耳甫斯因为不敬重酒神,被狂信徒撕碎了。”
果戈里看着她,准备等她解释这个故事和他们在说的话题之间的关联。
“里尔克的异能力就叫做「献给俄耳甫斯」。”布雷德伯里的钢蓝色眼睛在昏暗的室内闪烁着,“原本只是个能通灵特定对象的异能——只能召唤出作为媒介的那个人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