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一个手持双枪的赤铜色头发的男人。
终于, 在不知道神志混沌了多久之后,安德烈·纪德的大脑恢复了清明。
“作之助——”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对方的名字,然而不知为何更多的话却从脑中消失了。
正当他迟疑着不知所措时, 从身后大约十米的地方, 响起了一个让他立刻全身僵硬的声音。
“织田作, 你来了。”从说话者的语气来看是真的对织田的‘到来’十分满意。
织田作之助几乎是立刻将枪口垂下,回答道:“嗯,我来了。”
纪德顺着织田的视线回头看去——一个少年半盘腿坐在地板上,身前放着的正是他的手.枪。
和那双靛青色的眸子对视的一瞬间,几个小时的记忆在纪德的大脑里全部复苏。
就好像是在梦里被蛇咬了一口,醒来后在腿上也发现了伤口一样的体验。
纪德觉得那种精神上被完全‘压倒’了的感受在现在又一次复活,他浑身的骨骼、肌肉都不再听从大脑的支配,血管中流过的液体似乎不再是血液,而是别的什么冰冷的东西。
他站立不动地看着织田作之助从面前走过,到但丁面前才停下。
“你受伤了。”织田不变的语调中却能听出责备之意。
但丁的小腿上简单绑着的纱布早已被鲜血浸透,但从少年的表情上却看不出他有受枪伤和失血困扰。
“算是入场券的费用?”但丁微偏了偏头,不在意地说道:“我心里有数。”
织田注视了少年片刻,半跪下来,把枪放在地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止血带,扎在少年的小腿上,全程背对着纪德且没有回头。
舞厅里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纪德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杀死了我的部下吗?”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怎样的答案。
织田从地上站起来,手上除了自己的枪以外还拿着纪德的两把。
“可能吧。我打碎了几个肩胛和几个膝盖,如果止血不及时大概已经死了。”他说着,朝纪德走过来。
织田作之助把纪德的□□递回给纪德。
“我郑重地思考过了,决定拒绝成为你们的送葬人。”织田的眼睛里曾经燃烧着的冰冷的怒火消失了,“不要把自己的命运随便托付给别人。”他的语气仿佛是在说‘请自己完成工作’一样。
纪德不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话的真实性。
能解放‘幽灵’的人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在那一刻,并不是失望填于胸臆,而是一种‘果然如此’从后脊攀升到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