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笑嘻嘻挽着太皇太后的手:“乌库妈妈知道我是在装样子啊!”
那么明显,哪能不知道,不过是纵着他罢了。
太皇太后瞪眼:“若不是看在你汗阿玛已经出手了,我也是要罚一顿的。就该让你吃个教训长点记性。翻过年都是要成亲的人,怎么还如此任性妄为。”
胤礽撇了撇嘴,嗫嚅着开口:“乌库妈妈也说我快要成亲了。您……您以后训我能不能背着点人。像汗阿玛这回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还让侍卫押着我。第二日整个苏州城全知道了。这会儿京里只怕也都听说了。我……我面子往哪儿搁!”
胤礽忍不住小声嘀咕:“我好歹是个太子。”
太皇太后瞄了他一眼:“所以刚刚说什么在床上养了好几天,不是因为伤势,而是因为碍着面子不好出门见人吧?”
一眼看透。胤礽一噎,唯有叹气:“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乌库妈妈。我就是孙悟空,也翻不出您的五指山。”
太皇太后一哼,笑骂:“贫嘴!”
一老一小温存了一阵,胤礽陪着太皇太后用了晚膳才离开。
遣走奴才,屋子里没了外人,苏麻喇姑问道:“主子今日不太一样。”
“如何不一样?”
“若是以前,您虽然疼爱太子,可在太子犯错之时,必然是训着太子稍稍偏向皇上的。今儿倒是冲皇上使脸色了。”
太皇太后摇头失笑:“从前我总担心他们父子会因权势欲望重蹈我同福临的覆辙。太子本就有错,皇上处罚乃属应当,我若一味给太子撑腰,恐让皇上更为恼火。不如站在皇上这边,对太子严厉些。
“皇上是我带大的,我如何会不了解。我越是不假辞色,越是生气,他反倒越会心疼胤礽。所以从前那些对太子的训斥,与其说是骂,不如说是护。
“只是如今瞧着他们父子感情非但未生嫌隙,反倒越来越好,倒也不必我如此费心在中间筹谋了。态度稍稍变一变,又有何妨?”
太皇太后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样就很好,如此一来,她便是哪日走了,也可安心。
毓庆宫。
胤礽回来时,小柱子已经帮忙清点好了一路上采购的礼物,熟门熟路地送去了各位小阿哥小格格处,便是石家那份也没落下。石令仪回了份礼,是她自己做的一双皂靴和一个荷包。
胤礽将荷包挂在腰间,皂靴穿在脚上,便责令小柱子收拾几样他常用的东西,风风火火搬去了慈宁宫,嘴上说着陪乌库妈妈住几日。结果几日复几日,几日何其多。
他看出太皇太后今岁身体不比前两年,也明白就算吃过灵泉,能让其多活了几年也已经很不错了。生老病死不由人。以太皇太后如今的情况,过一年算一年,过一日算一日。既然如此,何不珍惜当下呢?
因此他赖在慈宁宫,春节都过完了还不走,整个人懒散下来,除偶尔出宫去见见三位巨佬外,几乎不出门,剩余时间全用来陪着太皇太后。与她聊天,逗她开心,连好容易接手的部分朝政事务都不管了,气得康熙天天来抓人,最后还是太皇太后看不下去,嫌他们父子俩闹腾,将两个人都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