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一进门就把二哥抱得那么死的。而且当时汗阿玛的神情,以及他说得那些话,什么叫做你还活着,什么叫做你好好的?这是什么情况?
胤礽隐约猜到原委,叹息道:“估摸着是做噩梦了。”
胤祉:???
做个梦会这么大反应?你逗我呢。
“大约是梦见孤死了。”
胤祉:……无端端地怎么会做这种梦?还为了这么个梦吐血?更是为这么个梦千里迢迢把二哥急召过来?
胤祉无法理解,干脆不去理解了,转头说起胤禔来:“今日你跟汗阿玛抱一块的时候,大哥脸色很不好。虽然他掩饰得快,但我还是看见了。”
胤礽神色闪了闪:“据说汗阿玛这回患病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孤的名字。事后也没说是因为什么,只传信召孤速来。他必然有过许多猜测,想知道这里头是否有机可趁。
“不过有两年前的前车之鉴,他不敢妄动。听说这些日子,他一个副将,死活不回大营,非得赖在行宫。为什么?一来向汗阿玛表孝心,二来便是想探听到这里头的密辛。可惜,又让他失望了,他哪能高兴得起来。况且,他素来不忿汗阿玛偏疼孤。他……”
胤礽顿住,若说康熙对他的偏爱让胤禔不舒服,那么其他兄弟呢?
胤礽看向胤祉,神色很是愧疚:“孤知道汗阿玛对孤很是偏袒,于你们而言不公平。孤……”
胤礽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是被偏爱的那个,是最受益的那个。似乎不论说什么,都太轻飘飘,显得假惺惺。
“二哥,我明白的。汗阿玛又不是完全不疼我。你看,他还看出来我两条腿不对劲,站着都累呢。说实话,我以前确实有些吃味。
“但四弟说得好,这世上许多病都有药可治,但父母偏心没有。一碗水端平说得容易,真能做到的有几个?毕竟五根手指有长有短,谁的心也没长中间。
“我们比不过你,比不过大哥,但比起后头的弟弟们可强多了。若我们都吃味,非要争个长短,让后头的弟弟们怎么办?而且咱们不只有兄弟,还有姐妹。有些姐妹,一年到头见到汗阿玛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呢。这要怎么算?”
胤礽:……
胤禛这话说得太现实。但这态度……嗯……还挺看得开?也难为他了。别个阿哥只是阿玛偏心,他连额娘也偏心。
胤礽一叹:“在这一层上,确实是孤欠了你们的。”
胤祉摇头:“二哥这些年待我们如何,我们心里清楚的。”
胤祉现在想得很明白。就算一样都是汗阿玛的儿子,也是有嫡庶之别的。不论哪家,嫡子与庶子所获得的父母关爱与待遇会一样吗?显然不可能。于皇家而言,二哥才是嫡,他们全是庶。
嫡庶是规矩,若他们真跟二哥一个样,那就是乱了规矩体统,也会乱了君臣纲常,甚至更一步还可能乱了朝堂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