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侯也抚须颔首:“太守所言极是。”
虽然今日暂且见不到长沙王世子,但宾客们吃饱喝足,离去之事,皆无遗憾。
只有常宏和南阳侯除外。
城里距此地有小半日的路程,常宏为了方便动手,将自己的人都安排在了南阳侯家中。
领兵的几个将官都穿着全副铠甲,见他回来,连忙上前。
“太守,我等刚刚得了消息,听说长沙王世子要明日才到?”他手下的郡司马问道。
常宏颔首:“正是。”
众人面面相觑。
“弟兄们都已经按先前议定,埋伏在了各处。”另一名将官道,“可要令他们撤走?”
“那是不必。”常宏道,“如果长沙王世子突然到了呢?此人诡谲狡诈,我等切不可放松一丝警惕。记住我的话,他一旦出现,便即刻动手,不得拖延。”
众将官应下,分头按常宏说的去做。
这一夜,过得殊为漫长。
常宏觉得自己就像一把绷紧的弓,焦虑无时不在。隔上一会,他就要问有没有消息。后来实在按捺不住,他还亲自出去,与手下兵马一道埋伏在严祺的宅子四周。
夜色下,乡野之中静悄悄的,晚风吹拂,连最后一丝炊烟的气息也闻不到了。四周皆是漆黑,只有高陵侯府门前挂着灯笼,偶尔从远处传来灵性的狗叫。
千余人就这么埋伏在田野里,秋初之际,正是蚊虫猖獗。常宏没待一会,就听到耳边嗡嗡声音不断,脖子、脸上、手上奇痒无比。
别人也是一样,时不时能听到有人低声咒骂着,用手拍蚊子。常宏待了不到两个时辰,到了后半夜,终是又倦又累,回南阳侯家里去了。而剩下的人,则被常宏严令留在原地,不到凌晨不许离开。
手下人心中叫苦不迭,但都知道这事是京城里吩咐下来的,干系重大,也不敢怠慢,只得应下。
南阳侯也强撑着一夜没睡,看到常宏灰头土脸地回来,忙问:“外面如何?”
“如何?”常宏没好气道,“鬼影都没有!”
南阳侯见他脸上身上处处是蚊子包,似肿了一般,还抓出了好些血痕,不敢多言,连忙命人去准备香汤,让常宏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