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兰应下,行礼退去。
看着她的背影,王皇后倚在榻上,似想起什么,唤来内侍田德福。
“徐夫人那边,近来如何了?”她问。
田德福答道:“昨夜,徐夫人又去了一趟勤政殿。”
王皇后的脸上露出一抹厌恶之色。
“哦?”她问,“待了多久?”
“一刻也不曾待。”田德福道,“圣上不曾许她入内,她只在殿外站了一会,就走了。”
王皇后的唇角弯起。
“圣上是怎么说的,你知道么?”她问。
“小人不知,中宫恕罪。”田德福观察着王皇后的神色,忙解释道,“这些日子,圣上身边只让董络侍奉,此人脾性中宫也知晓,最是圆滑世故,滴水不漏。小人在他口中什么也打探不到,又唯恐说得太多,露出蛛丝马迹来,故而……”
“罢了。”王皇后道,“你做得很对,不必强行打听。日后,只盯着徐夫人动向便是。”
田德福应下。
王皇后靠在隐囊上,眉间舒展,只觉自己的心神终于得到了抚慰。
否极泰来。
她拈起一枚葡萄,放入口中。果皮咬破,汁水充溢口中。她只觉这是许久也不曾用心品尝过的味道,竟是甜美难言。
荐福寺是京中名刹,大殿前,人来人往,善男信女络绎不绝。而寺庙深处,却是另一重天地。这里的佛殿,专供皇室贵胄过来进香。
烛火映照着佛像的金面,大佛眼睛半睁,仿佛注视着世间人心。僧人念经,梵音绕耳,却更显宁静。
宛兰做了佛事,走出殿外,吩咐侍从留下,自己却往佛堂后而去。
塔林里,颇是僻静。
宛兰走到里面,只见一个身影已经在等候。
那人戴着羃离,待得外头的轻纱撩开,露出了徐氏的脸。
“夫人。”宛兰恭敬行礼。
徐氏看着她,将一只半指大的精巧瓷瓶交到她手里。
“剩下的事,你知道怎么做么?”徐氏问道。
“知道。”宛兰道。
徐氏注视着她,道:“此事,业障都是我的。你不必害怕,此物,就算是最厉害的御医,也验不出来。”
宛兰忙跪在她面前,道:“夫人这说的是哪里话,若无夫人,妾一家早已命丧灾荒之中,岂有今日!无论夫人吩咐什么,妾都定然办到,万死不辞!”
徐氏目光深深,却透着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