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有些复杂。方才在云香楼里,他已经和严祺说得入港,只差一点,就能有数了。可被这陈恺一搅,却只得搁置,那些话,此时却不方便再说。
“文吉何时启程?”他问。
严祺叹口气:“陈府尹这副模样,只怕要拖后两日。”
宋廷机颔首:“如此,这两日我也在商州,文吉若有空闲,我二人可在小酌叙话,如何?”
严祺露出会意之色,微笑,道:“牧之相邀,岂敢推却?府上何时方便,来知会一声便是。”
宋廷机放下心来,又寒暄两句,拜别而去。
回到下榻的馆舍中,严祺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堂上的漪如。
她仍穿着男装,只是脸上的假须摘了,看着严祺,露出讨好的笑。
严祺“哼”一声,却毫无愠色。
“阿霁说,是你下的药,嗯?”他问。
漪如讪讪:“是在扬州得的,卖药的人说,是个能让人看不出来的偏方。”说罢,她忙问,“郎中可曾看出了什么端倪?”
严祺不理会她,转而吩咐道:“小娟!去取一盆清水来,还有你们那什么脂膏堂的澡豆。我这手不干净了,须得好好洗一洗!”
第三百二十一章 馨香(上)
在严祺和李霁面前,漪如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撒谎的余地,只能将自己今夜混入云香楼的事一一交代。
“我想那宋廷机和陈恺都不是好人,怕你们去了会吃亏,故而跟着去看一看。”她理直气壮道。
“跟着去看看,而后呢?”严祺道,“若他们真做出什么坏事来,你能如何?你当汪全那些侍卫是吃干饭的,你自己上场,是能挡刀挡枪还是能作法消灾?”
漪如反驳道:“他们自然不敢对父亲和阿霁动刀动枪,可他们毕定没安好心。”
“故而你就给那陈恺下药?”
“也不是。”漪如道,“如果宋廷机也在,他酒里我也会下。”
严祺瞪漪如一眼,还要说话,李霁在一旁岔话道:“不知宋廷机与君侯说了什么?”
提到此事,严祺来了精神。
“你那计策不错。”他说,“我故意放出话来,透露出离京之意,宋廷机便接起了话,说可帮忙。”
接着,他把方才在茶室里,与宋廷机的一番言语告诉了李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