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该做什么?”李霁道。
漪如道:“自是跟我说话。你为何来了此处,那京兆尹和南阳太守是怎么回事,你还不曾交代。”
“我方才与你父亲说了。”
“他是他我是我。”漪如拉着他,让他在榻上坐下,道,“来龙去脉,你全都要告诉我。”
李霁见她神色认真,也不遮掩,便将自己如何得知此事,又怎么来了这里,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漪如听着,皱起眉头。
“我说那京兆尹气势汹汹的,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她说,“若真是到南阳来办事,带那么多的兵做什么?说不定他还盼着你在与什么人合谋,他来拿个现行,好回去邀功。”
李霁喝一口茶,淡笑:“那是他的打算,与我无干。来都来了,做做事也是应该的。”
漪如又问:“你告诉我父亲之后,他怎么说?”
“不曾说什么。”李霁道,“只说日后遇到这样的事,还是小心为上。”
漪如颔首,看着他:“你也当真大胆,若那京兆尹不讲理一些,见到我父亲这些人在也非要来个指鹿为马,你如何是好?”
“那么他便试试好了。”李霁不以为然,“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漪如就直到他会这么说。
“你怎知他会吃不了兜着走?”她说,“他敢来抓你,是圣上在为他撑腰。纵然抓回去发现错了,只要圣上不责罚他,他便什么事也不会有。你父亲远在广州,莫非还能发兵来打京城不成?”
李霁看着她,目光深远。
“如果我说,他真的会呢?”他说。
漪如心中一惊,狐疑不定。
“你说的是真的?”她睁大眼睛。
“我父亲与圣上的关系,天下人皆心知肚明。”李霁道,“一山不容二虎,终会有相争的一日,事到如今,也不过是缺了个开战的借口罢了。”
这道理,漪如自然也知道。
“阿霁,”她想了想,终于问出自己心中那盘桓了许久的问题,“你父亲想做皇帝么?”
李霁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你该知道,圣上从来没有放过他,暗杀不断。”他说,“我母亲,就是死于下毒。”
漪如没说话。李霁的母亲吕氏,在生下他之后没多久,就死去了。朝中一向有传言,说她并非病逝,而是中毒身亡。如今李霁亲口提起此事,算是坐实了。
“那时,我父亲已经在广州,远离京城,不问朝政。”李霁道,“故而你也该知道,并非他偏安一隅,圣上就会放过他。”
漪如微微颔首。
皇帝对长沙王的忌惮,由来已久。他的生母杨皇后是先帝元配,作为杨皇后唯一的儿子,长沙王原本该做太子。但后来,杨皇后倒了,长沙王跟着失势。再后来,漪如的姑祖母被先帝立为皇后,她收养的儿子被立为太子,便是现在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