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温妘在外头听到动静,匆匆跑进来,见得这般情形,露出讶色。
王皇后的神色已经平静,看了温妘一眼,道:“太子今夜醉了,把他带回东宫去吧。”
马车辚辚地走着,漪如坐在马车里,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脑子里似灌了浆糊一般。
容氏舍了玉如,和漪如同乘。
此时,她看着漪如,脸上的神色也依旧阴晴不定。
两人一直没说话,直到离开宫门,容氏才长长地叹一口气。
“当真冤孽。”她轻声道。
漪如忙道:“母亲,我也不曾想到……”
“这自是不怨你。”容氏打断,目光认真,“你老实告诉我,你喜欢长沙王世子么?”
漪如一愣,耳根更是烧灼。
“喜欢。”她老实道。
见容氏闭了闭眼睛,似在强定心神,漪如忙又道:“可纵然如此,我从未打算要跟他成亲。母亲上次跟我讲的道理,我一直都明白。母亲是知道我的,我断然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将全家人置于险境!”
容氏的唇边露出苦笑:“这是圣上赐婚,自然与你无干。”说罢,她叹口气,“当年你向长沙王认义父,你父亲就是十分不乐意。这么多年过去,他对此事闭口不提,让其形同虚设。这下却是好了,你和长沙王世子终于不是义兄妹,却是要做夫妻。”
漪如望着容氏,咬了咬唇,道:“母亲可曾想过,为何圣上要给我和阿霁赐婚?”
容氏道:“自是想过。自从离开殿上,我就一直在想。圣上给王世子赐婚,左不过是想增加些筹码。王世子在京中有了家室,哪日圣上跟长沙王起了冲突,他的家室和姻亲便也都成了人质。到时,王世子要回广州去,便不可再轻便上路,把我等留下,却又成了拿捏的把柄。”
说罢,她望着车窗外,幽幽道:“他让谁嫁给王世子不好,偏偏是你?圣上对严家,当真无情。”
这许多道理,漪如自然也明白。
她沉默片刻,道:“这话,八年前,父亲便已经说过。”
“故而我方才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王世子。”容氏道,“你既然说喜欢,我便也安心了。”
漪如听出她话里有话,不由一怔:“母亲要做什么?”
众人回到府里,陈氏和管事领着仆婢,笑盈盈地迎出来。
可他们发现,严祺一家皆无喜色。
“去窖里取一坛酒来,要够劲的。”严祺进门之后便吩咐,而后,他看漪如一眼,“你到我书房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