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如看了看阿楷,只得闭嘴。
到了日子,一家人仍一大早就起来,穿着齐整,准备入宫。
“你今日是怎么了?”容氏看着漪如的打扮,很是诧异,“怎穿得这般寡淡,钗环宫花也不多戴几支。像上次入宫那般打扮起来多好看,人人都夸。”
漪如却道:“那些东西戴起来太沉,脖子都要断了,还是轻便些的好。”
陈氏在一旁看着,抿唇而笑,道:“也是此理。上次还未有,自然要惹眼些,这次可是不一样,大家闺秀,端庄为上。”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众人都听得明白,纷纷笑起来。
唯有小娟瞥着漪如,目光闪闪。
陈氏又问道:“我听说,咸阳长公主也去?”
“正是。”容氏道。
陈氏念了声佛,道:“既然北宁侯也去,不若跟长公主打个招呼,让她就在宴上保媒,促成北宁侯和女君的好事,岂非大善?”
容氏含笑地看了漪如一眼,只见她照着镜子,似无所闻。
“婚姻之事,其实这般轻易就能定下的。”容氏道,“去看看玉如和阿楷在做什么,该出发了。”
车马辚辚,在宫门之外下车,步行而入。
如严祺所言,这一次出征,许多官宦贵胄人家都把子弟安插进去,得了些功劳。故而这次宫宴,也跟从前的每一次一样热闹。
不过,却少了王承业一家。
众人都知道王竣的事。王承业前几日才将王竣下葬,当下正值丧中,自不便入宫。漪如听别家内眷与容氏议论,说徐氏一病不起,似乎很是不好。
容氏从前和徐氏交情不错,听得这话,皱了皱眉。
“我看,还是择日去他们府上探望探望。”容氏叹口气,对严祺道,“到底也是认识一场。”
严祺摇头:“你去探望也无妨,只是莫盼着王承业会记我们家的好。我是去过了,可不曾得他好脸色。王竣出了事,阿楷倒是立功回来了,我们过去,他只当是故意炫耀。”
这意思,容氏也明白。崇宁侯府办丧事的时候,严祺也曾念着旧情,上门吊唁。可王承业并不领情,连亲自接待也不曾。
说着话,设宴的永宁宫就到了。
这永宁宫与御苑之内的宫室不一样,颇有些磅礴大气,在这里行宴,可展示皇帝的天子威仪,也可以体现对功臣们的恩泽。
纵然漪如跟在容氏身后,不四处乱望,当李霁来到的时候,她还是马上就知道了。
因为所有人都停下了话头,朝他张望,并议论纷纷起来。
漪如忍耐了一会,但还是把目光瞥了过去。
只见李霁今日的穿着颇是正经,是一身王世子常服。与他一道进来的,还有中山王世子,亦是一样的服色。
二人俱是差不多的年纪,中山王世子的模样也不算差,可与李霁站在一处,无论身形面容还是举止风度,皆生生比了下去,显得形容单薄,毫无气势。
看到李霁的脸,漪如就马上收回了目光。
太阳并不大,可她却觉得晒得很,脸上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