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漪如总会想到这几个字,心神不宁。
可与此同时,她想到临别时发生的事,又觉得恼火。
她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清清白白,竟就被人这么亲了。还一句正经交代也没有,只说什么不做会后悔,然后,扭头便走。
天下竟有这样的人。
岂有此理!
漪如想着这些,愈发觉得自己像个怨妇。
至于家里,漪如也隔三岔五去信,告知这边的消息。信里,她只说听到的好消息,附带撒谎提一嘴严楷,说他一切安好。
每次写信的时候,漪如都在心里骂李霁。他最好和严楷都全须全尾地回来,不然她上天入地也放不过他们。
严祺和容氏倒也不曾起疑,只几次派人来,说既然严楷安稳了,她在秦州久留无益,让她回去。
漪如没有答应。一来是心虚,回去不如留在秦州打听消息安心;二来,则是她手上的生意大有进展。
周璟此人,虽年纪没有比漪如大许多,经商却是在行。他对容昉的货栈颇是感兴趣,提议两边合伙,在秦州设一处分号。容昉负责将扬州的货物运过来,周璟则负责打通各路关节,专门销往西域。这些日子,二人来往频密,熟悉起来,漪如对他也以兄相称。
若是从前,漪如对于这事必是热情高涨,全心投入。
而如今,她却觉得兴致缺缺,仿佛以往的乐趣都消失了一般。
将近一个月之后,事情突然有了变化。
这日,漪如正在市中相看货栈的铺面,突然有周璟的仆人来到,说请她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告。
漪如不敢拖延,即刻来到周璟府上。
“前方刚刚来了消息,”周璟喜道,“可是了不得,北宁侯大胜了。”
漪如眉间一展:“哦?”
“不止如此,这大胜,还与严公子颇有关系。”他说,“那北匈奴与羌人勾结,设下圈套,打算将北宁侯诱敌深入,将他伏击。此事为长沙王世子察觉,便和严公子带着百余人,一路深入羌地,将北匈奴使者斩杀。羌王从前与长沙王有些交情,经长沙王世子劝说,愿意倒戈。故而那圈套,竟成了北匈奴的死地。北宁侯一鼓作气,将北匈奴单于和南匈奴王子一并活捉,再立大功。”
这话虽说得简短,但漪如听着,却是心惊肉跳。
“如此说来,严公子和长沙王世子都安然无恙?”她忙问。
“正是。”周璟笑道,“这严公子果然少年有为,此番回去,少不得加官进爵,在下要向容公贺喜才是!”
漪如深吸一口气,只觉喜出望外,又觉得五味杂陈。
近一月以来,她头一回觉得这颗心落回了原位,不再高高悬着。
她忙谢过周璟,又道:“关于前方战事,周兄可还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关于严公子的,只有这些。”他说,“不过除此之外,倒是有一桩大事。北宁侯帐下的副帅,似乎是崇宁侯府的公子,在大战之中伤重不治,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