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祺喝口茶,终于“嗯”一声。
容氏再看向漪如,道:“既然如此,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漪如露出笑意,答应下来,转身离去。
严祺坐在榻上,看着漪如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若有所思。
“你说,漪如可是看上了什么人?”他疑惑道。
容氏讶然:“看上了人?怎讲?”
“不过感觉罢了。”严祺道,“我总觉得她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就像平日里与我们说她那些生意似的。”
容氏笑了笑:“她真要看上什么人,那可当真是好事。她那般精明,看中的人定然不差。”
“精明?”严祺却冷笑一声,摇摇头:“大了就不沾家,总想着什么钱啊生意的。莫精明过了头,看上些许好处就把自己卖了才好。”
骊山行宫经历代营建,已经是京畿之中最大的行宫。此处虽离京城远些,却有许多宫室可容宾客留宿。
从前,漪如几乎每年都要来这里一两回,故而早已经颇为熟悉。
当马车辚辚走进宫门的时候,玉如好奇地望着外面,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漪如则满心筹划着崔珩的事,敷衍以对。
早有内侍在宫门接应,引着严府的马车一路入内,下车的时候,漪如望了望四周,看到宫室前的匾额,有些恍惚。
这处宫室,名叫点春斋。
当年文德皇后在世的时候,严家每次来骊山行宫,都是住在这里。皇帝继位之后,他喜欢住在远一些的凝香宫,于是严家也不再住这点春斋,而是住到了凝香宫附近。
看到这点春斋,严祺和容氏也露出讶色,相觑一眼。
“敢问阿监,”容氏向那内侍询问道,“这何人住何处,可是行宫里的尚仪定下的?”
那内侍笑道:“行宫中的尚仪只能管管日常之事,君侯和夫人这般贵客的起居之所都是京城的宫里一早安排的。”
容氏的目光动了动,颔首:“原来如此。”
点春斋里是什么模样,漪如其实早已经记不太清,不过进门之后,看着仍有几分熟悉。
严祺看着四周,想起文德皇后当年还在世时的事,颇有些感慨。
“那内侍说这住处是宫里定下的。”容氏道,“也不知是谁人的主意,倒是有心。”
严祺没多言,朝玉如招招手:“你不是要去看花么,后院有许多,我带你去。”
行宫之中有温汤,山下有围场。而春狩里最要紧的活动,莫过于到围场狩猎。
不过严祺全然不感兴趣,在点春斋里落脚之后不久,他便带着容氏和儿女们到梧桐苑而去。
这梧桐苑,是先帝赏赐给咸阳长公主的,她每回到骊山行宫里,也总是在此处落脚。
果不其然,咸阳长公主这次也来了。
可当严祺等人走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咸阳长公主正与一人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