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珩吃着菜,道:“此事,我亦会考虑,不会落下。”
冯氏轻哼一声,他的筷子:“你莫敷衍我,别人我也不问了,我就问临淮郡主。她的出身自不必说,容貌也是出挑的,你究竟是哪里看不上?”
崔珩无奈,只得道:“我岂敢看不上。包括郡主在内,京中的这些闺秀,皆自幼养尊处优,与我这行伍之人是两样世界。姨母也知我平日所思所想都是些什么,除了钻研兵书,便是钻研打仗,在闺秀们眼中只怕全无乐趣。娶妻之后,总要过日子,若二人日夜相处,除了家长里短便无话可说,我说什么妻子听不懂,妻子说什么我也听不懂,不可相知,又如何过得一辈子?”
冯氏讶然,随即啼笑皆非。
“按照你这意思,是要找一个能与你相知的?”她说,“莫说京中闺秀,便是将全天下的名门闺秀都找来,也未必有几个能合意的。我倒是听说边关的乡村女子,多有和男子一般凶悍的,也能骑马打仗上阵杀敌,你莫非要
找一个那样的来?”
崔珩无所谓:“于我而言,出身如何,从无要紧。”
冯氏正要说话,却忽而想到什么。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她说,“那日在宫中,有位闺秀,当众说起些征战用兵之事,头头是道。你那麾下多少兵马,长沙王世子麾下多少兵马,甚至两边的敌手多少兵马,都说得清清楚楚。”
崔珩讶然。
冯氏于是将万寿节宫里闺秀们的争执大致说了一遍。
“只可惜,那闺秀也不是个寻常之人。”冯氏叹口气,道,“是高陵侯的女儿严漪如。”
崔珩看着她,愣了愣。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叙说(下)
春日里,天气多变。天气才晴了几日,到了夜里,忽而下起雨来。
春雷声声,在东宫偌大的庭院里颇为响亮,将温妘一下惊醒。
她看向身旁,空荡荡的。
睡在外间的怡香听到温妘召唤,忙披衣起身,来到床边。
“太子今夜在何处歇下?”温妘问道。
“太子在江良娣宫中。”怡香道,“说是被雷声惊动了胎气,太子听闻之后,就过去了。”
温妘应一声,望着头顶的幔帐,少顷,抬抬手。
怡香一礼,正要将蜡烛吹灭,温妘道:“让它点着。”
雷声继续默默滚动,似酝酿着,不知何时就会落下。温妘闭起眼睛,觉得身上凉得很,弓起身体,攥紧了被子。
第二日,曹氏入宫来探望温妘,见她面色不好,问起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