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池碧波荡漾,春风仍有些寒意,但艳阳高照,颇是舒服。
一行人加上汪全等仆人侍卫,不到十人,船舱里座位多的是,可坐得十分随意。
才上船,玉如就闹着要去放纸鸢,漪如无法,只得跟着她出去。
这画舫虽不大,四周却有步道,可凭栏观景。
池上的风倒是足够大,没一会,那纸鸢就飞了起来。但到底没有开阔的地方可牵线把控,没多久,纸鸢就掉了下来。幸好汪全接住,它不曾落到水里。
玉如有些失望。
“早跟你说到了船上也放不起来。”漪如道,“别玩了,当心再落到水里。”
玉如撇了撇唇角,却听一个声音传来道:“船上也不是放不了,需要些技巧罢了。”
二人讶然,看去,只见他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阿霁会放?”玉如抬着头望他。
“我可试试。”
玉如面上一喜。
看着李霁带玉如走到画舫的另一头去,漪如颇是无语。李霁从小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对付小童倒是有一手。无论是从前的严楷还是现在的玉如,每个人都似乎愿意亲近他,在他面前乖乖的。
“长霆虽为王世子,名满天下,待人却无半分倨傲,殊为难得。”一个声音传来。
漪如转头,是崔珩。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走过来跟自己说话,愣了一下,随即回神。
“正是。”她温婉答道。
心想,也不尽然,要看面前的是谁。当年李霁讨厌她的时候,可是从来不曾客气过。
不过这些与崔珩无关,她不打算扯些没用的。
“君侯亦名满天下,可君侯待人,亦无倨傲。”漪如道,“阿霁并非轻浮之人,君侯与他相识不久,却能得他青睐,可见亦是同道。”
崔珩看着她,似颇有些兴趣。
“我记得,女君和长霆是义兄妹,上次在宫中,女君也曾唤长霆义兄。女君与世子,一向以名相称?”他说。
那义亲之事,当年就曾传得人尽皆知,漪如想点头,却又想起了李霁先前交代的话。
——“你父亲既然绝口不提,便是不想因此事惹上麻烦,你该体谅他才是。”
心里转了转念头,漪如随即道:“也不全然算义兄妹。阿霁是宗室,要认义亲繁琐得很,须得宗正寺完礼造册。至于称呼,我和他自幼一向以名相称,大了也不曾改过来。”
崔珩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漪如不打算在这事上纠缠下去,转开话头:“君侯平日里也喜欢下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