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昉很是意外,问店主人:“从前这墙上挂的都是梅兰竹菊、名家墨宝之类的画轴,怎如今换上了这长沙王世子的画?”
店主人笑道:“公台有所不知,这可是近来扬州的风尚。开店做生意的,都喜欢在墙上贴这时世画。”
“哦?”林氏有些诧异,道,“时世画不过寻常之物,早已有之,何以现在突然风靡起来?”
“这时世画可与别处的时世画不一样。”说到这个,店主人兴致勃勃,道,“这是燕子青出的长沙王世子套画,张张不一样,每十天出一个模样,当真有意思。就在前几日,最新一张出来,就是这破敌图。二位不知道,为了买到这画,街上几乎打了起来,别说有多热闹了。”
夫妇二人愈加惊诧。
“就为这区区一张画?”容昉问道。
“这可不止是区区一张画。”店主人道,“这画的可是长沙王世子,市面上绝无仅有。若是别的什么貂蝉昭君也就算了,众人见得是长沙王世子,画得又新鲜,谁不想带几幅回去。”
“纵然如此,这画也不能当饭吃。”林氏道,“这等时世画,一张看着少说也要二十钱,谁有闲钱买上许多。”
“这夫人就不懂了。”店主人笑嘻嘻道,“这画不要钱。”
林氏和容昉皆是吃惊。
“不要钱?”容昉道,“怎会如此?”
店主人卖着关子:“公台和夫人请细看这画上的落款和诗句,有何殊异之处?”
二人看去,只见画的下方落款之处,并非画坊的印章,而是一朵水红色的团花,中间包裹着“宝兰白玉髓”五个字。
再看画上的诗句,也颇有些讲究,来来去去,都将与那“宝蓝白玉髓”几个字颇有关联。
“白兰白玉髓?”容昉道,“这是何物?”
“这是扬州宝兰坊的面脂。宝兰坊,二位可知晓?那是个老字号,扬州城里无人不知。”店主人一边奉茶一边道,“这套画,就是宝兰坊和燕子青联手出的。买一盒宝兰坊脂膏便可送一幅画,每逢市集,找货郎买宝兰坊脂膏数不胜数。”
容昉抚须:“原来如此。”
林氏听着,却颇有兴趣:“我从前也买过宝兰坊的脂膏,可不便宜。那面脂,须得两百钱一盒,这些人便这么有钱?”
“夫人是许久不曾回扬州了吧?”店主人道,“宝兰坊据说几个月前转手了,如今,它一盒面脂七十钱,可比从前便宜多了。”
林氏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