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议论纷纷,严府里则一片愁云惨淡。
接旨的当日,严祺就去了一趟宫里,回来的时候,神色落寞。
“圣上说什么了?”容氏忙将怀里的玉如交给乳母,迎上去问道,“可是斥责了你?”
“不曾。”严祺摇摇头,无力地在榻上坐下来,愣怔片刻,苦笑,“他不曾斥我,反而好言好语,说他知道我有苦衷,但朝中的怨声甚大,若不做出些举动来,无以服众。他说我前阵子病过一阵,正好在家再休养休养。”
容氏皱眉道:“真岂有此理。明明是崇宁侯贪赃枉法,你清白无辜,怎最后竟是他无事,治罪却治到了你的头上?”
说罢,她沉着脸,站起身来:“我去见中宫。”
严祺忙拉住她的袖子,道:“见她做甚。王承业是他的亲弟弟,此事得个这般结果,说不定就是皇后的意思,你去岂非自讨没趣?”
“就是这样,才更该有个说法才是。”容氏愈加不满,“他们能将崇宁侯的罪名都都让被人背了去,怎单单落下了你?漪如可是要嫁给太子的,王家也算得严家的半个亲家,你的名声坏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婚事?”严祺看着她,脸上的苦笑愈发自嘲,“静娴,你当真以为,圣上将罪责推到我身上,心中还会惦念什么婚事么?”
容氏怔住,面色微变:“你是说……”
严祺叹一口气,望着门外阴云密布的天空,道:“漪如梦中的那神仙说得对,我是不该对此事执念,庸人自扰。”
如严祺所料,过没多久,皇帝正式下旨,令宗正寺为太子选妃。
一切四平八稳,但一则传言又四处传播开来。照惯例,所有待选的闺秀名字都会记在名册里,从太子妃到东宫普通女官,都在名册里选出。但这名册上,并没有严祺的女儿严漪如的名字。
这大约是开年之后,京城中最轰动的八卦,比前番严祺被革职还耐人寻味。
有人拍手称,说严家这等家世人品,出了一个文
德皇后已经是无上的恩荣,怎配得上再出一个太子妃?老天终于是开了眼,让严祺露出那德不配位的马脚,也让皇帝清醒过来。
也有人恍然大悟,说皇帝八成是不赞同这门亲事,碍于先帝和文德太后的遗嘱拉不下脸,故而严祺在那扬州的案子里,就算是真的清白也必须落个罪名,好借题发挥,撤了婚事。
容昉夫妇本来到京郊去探望惠康侯一家,在那边也听得了风声,匆匆赶回京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氏问道,“究竟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