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吉去扬州,是奉了中宫的嘱托,他可敢怠慢?”皇帝不紧不慢道,“但偏偏王承业是个不听劝的人,劝上一回两回尚且无妨,劝多了,反惹他厌恶。你若是文吉,你会怎么做?装病可各不得罪,乃是上策。”
徐氏道:“可大理寺那边又如何解释?他们既然正经查了案子,莫非不知他是清白的?却要凭空诬陷,不仅多此一举,还落下恶名,岂非不智?”
皇帝道:“你不知底下人办事的路子,有些认认真真事无巨细,有些
偷奸耍滑张冠李戴,不一而足。孙柯和韦襄都足不出户京城,下头的人把事办成什么样,他们自无处求证。”
徐氏望着皇帝:“陛下就这般信任高陵侯?”
皇帝的手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游走,道:“与信不信无干,上位者,当有识人的眼力。文吉是朕自幼的玩伴,他如何脾性,朕最是清楚。”
徐氏不跟他争辩,露出委屈之色:“如此说来,此事,便只有让崇宁侯府背下了。因得承业的名声,阿竣在宫学之中总是受人嘲笑,日后只怕更是要受委屈了。”
皇帝却是一笑。
“朕怎会让自己的儿子受委屈?”他将徐氏揽到怀里,道,“你想得很对,此事,无人比文吉更应该背下。”
徐氏望着他,又讶又喜:“可陛下方才不是说妾冤枉了他?”
“谁说他冤枉,便不能背?”皇帝的目光意味深长,“严家已经当了一朝的外戚,先帝和朕给他们的,已经够多了。”
外头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漪如躺在榻上,一边吃着松仁,一边翻书,颇是闲适。
陈氏推门进来,见漪如这聚精会神的模样,目光落在那《女诫》的封面上,放下心来。
她将盘子放在漪如案前,里面除了热茶,还有些小点,都是刚做好的。
“你就该多看这些正经书。”陈氏道,“好端端的,惹主公生气做甚?我看,禁足也不是坏事,闺秀闺秀,就该老老实实待在闺中,莫老想
着往外跑。”
漪如听着陈氏絮叨,只将眼睛盯着书本,而后,伸手从盘子上拿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
昨天夜里,她跟严祺说不想做太子妃,严祺的脸就拉了下来。
——“为何不想?”
当时,严祺问她:“那日太子过来,你不是说他希望你嫁去东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