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如颔首:“辛苦管事。日后,我还会再送些书过去,还请管事代劳。”
“女君吩咐,小人自当照办。”吴炳道,“只是不知,女君送那些书过去,用意何在?还请女君告知一二,将来若被府里的人察觉,小人也好解释。”
漪如自然知道吴炳的心思。
他是个精明的人,纵然相信漪如有神仙保佑,对她言听计从,也免不得留些心思,弄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
漪如当然不会将李霁的事告诉他,道:“你可知,那程掌柜是做什么的?”
“知道,是做南北杂货。”
“这些书,正是要运到南方去。”漪如道,“在扬州时,我见世面上也有些京城来的话本杂书,颇得当地人喜爱。只是识字的人也毕竟少,书也毕竟贵,贩过去不合算,故而长安的新书,须得过许久,那边才能看到。这程掌柜货栈的主人就在扬州,里外祖父的货栈不远,我在扬州时跟他说起长安的这些书,他颇有些兴趣,说也想做做那租书买书的生意。我跟他商议一番,觉得他这生意有些意思,便答应了下来,在这边看到新货便捎过去。”
吴炳知道漪如在扬州的时候时常到容昉的货栈里去,
也知道她常做出些看上去不像是九岁女童该有的举动,但听得这话,仍觉得难以置信。
“女君是说,要帮那货栈主人做这书本的生意?”
“正是。”漪如道,“此事除了我,家中也只有管事知道,故而管事务必要保守秘密才是。”
吴炳应下。
漪如见他脸上仍有些犹疑不定的神色,道:“管事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吴炳道:“女君金枝玉叶,怎会起了心思做起生意来?恕小人之言,商贾是末流,如容公,纵然家资丰厚,在乡中也常被人看不起。故而当年主公要娶夫人,上上下下皆不看好,反对者众。女君将来是要做太子妃的,就算只是一时起意玩一玩,被人知晓了也不好。如果有人拿着此事来做文章,只怕不好收拾,还请女君三思。”
又是太子妃。
狗屁的太子妃。漪如心想。
“管事多虑了,我不过是帮忙,做生意是远远说不上。”漪如道,“别的不说,那区区一箱子,能做出什么生意。”
说罢,她将话头一转:“不过我在扬州时,见到些市肆货栈的兴旺之态,倒想起了管事来。我记得,管事从前也曾经商,是么?”
吴炳一愣,答道:“正是。”
“不知当年管事做的事什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