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缙道:“话虽如此,这些故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编的。我听阿楷方才所言,这鬼婆子前前后后做的事颇有些章法,编得颇是缜密。”
“你道她真是自己编的?这等鬼怪故事,谁家
老人不能说出一箩筐来。”容昉道,“若说讲故事,还是阿霁讲得好。昨日游山的路上,我听他给阿楷说那山海经中之事,乃说得颇妙。我从前看此书,只觉那里面的名堂玄乎,神神怪怪多如牛毛,记也记不住。到了阿霁口中,便成了一桩桩趣事,还颇有些寓意。若非饱学,又何以能说出这些名堂来。”
吕缙笑而摆手:“都是些小儿的异想天开罢了,切莫当真。”
二人一边用膳一边互相吹捧,漪如又瞥了瞥李霁,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是照着书里说的编排编排,有什么了不起。她心想,讲鬼故事能把人吓到才是真本事。
众人接连几日游山访寺,梅岑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众人也不打算再辛苦游玩,只在宅子里歇一歇,或者挑近些的名刹去参禅礼佛,读经下棋,修身养性。
漪如给严楷讲的鬼故事,显然把严楷吓得不轻。在外面走路的时候,他眼神飘忽,一会儿盯着幽深的林子看有什么动静,一会儿又看向身后,仿佛怕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跟着。
不过这倒让李霁得了解脱。
因为汪全人高马大,看着可靠,严楷重新黏上了他。甚至如厕的时候,严楷也非要拉着汪全去,还定要他站在自己身边,教汪全十分无奈。
但纵然如此,当仆人逗他,要给他讲鬼故事的时候,他却还是想听。一边缩在汪全怀里,一边睁大
眼睛听着,小脸绷得紧紧。
汪全很是无奈,道:“小公子又要怕又要听,不若去找公子给你讲讲,保管你不想再听。”
漪如在一旁听着,有些不相信:“他也会讲鬼故事?”
汪全道:“当然会。公子既然能讲那么多天上地下的神仙妖怪,怎会不知鬼故事?”
严楷若有所思,漪如不以为然。
到了晚上歇宿的时候,严楷死活不肯上漪如的二楼。
漪如捏捏他的脸:“为何不跟我上去?”
“你又要给我讲鬼故事。”严楷道。
“你白日里不是也让人给你讲么,还非说不怕。”漪如道,“莫不是到了夜里就胆小了?”
严楷最不喜欢别人说他胆小,即刻道:“谁说我不敢。”
“那你便随我上去。”
严楷继续死活不肯。
漪如只得道:“放心好了,今夜我不给你讲鬼故事。”
“那你讲什么?”
“讲闺秀和俊俏公子。”
严楷的脸色像吃了苦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