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之意,昨夜天象,与小女有关?”他忙道。
罗半仙见他神色,知道自己说中了。
“还请君侯回答贫道方才所问。”
严祺犹豫片刻,只得如实道:“确有些变化。小女自醒来之后,性情大变。一改从前浑噩顽劣,似开窍了一般,不但知情识数,还帮内人管起家务来。”
罗半仙眉间一动,道:“我记得前阵子,女君曾闯长沙王猎会,闹出些事来。此举,不知女君如何向君侯说了是何缘故?”
“她说,是想去看看太子。”严祺叹口气,“也就这件事,小女与从前有几分相似。不过若换在从前,小女也不会这般大胆。”
罗半仙抚须沉吟,道:“女君醒来之时,贫道云游在外,不曾抵近探望。未知那时,她可有甚异状?”
严祺忙道:“有。”说罢,他将漪如醒来之后,又是大哭大闹说他们会被满门抄斩,又是预言容氏产女宋廷机升迁等等怪事述说一边。
“仙人?”罗半仙目光闪了闪,道,“女君说,这些都是仙人所示?”
“正是。”严祺道。
“那位仙人,还对女君说了什么?”
“她说还有许多,但那梦里纷扰,她一时记不清了。”严祺道,“后来,她不曾再提过,我等也并非再细问。”
说罢,他好奇地望着罗半仙:“此事,半仙有何见解?”
罗半仙仍抚着胡子,干笑一声。
他本是个落魄的世家子弟,小时候读不进正经书,却对那些志怪玄术之类的小书感兴趣。后来家里实在穷困,他正好也考不上功名,就出家去做了道士。在庙观里待了几年之后,他摸清了些门道,便迁居到终南山里,以半仙自居。
终南山里自称高人的不少,但罗半仙洞悉人情世故,交游广泛,结识了不少贵人。靠着他们提携,罗半仙的招牌打出来,名气越来越大,来求仙问道的人也越来越多。
最幸运的,正莫过于为严府驱邪这事。说来也是事出巧合。当时,严祺病急投医,到处寻找能驱邪的得道高人,而罗半仙正巧到京城里来,经人引荐,到严府里去了一趟。
罗半仙早年在道观里做真道士的时候,倒是学了些医术,时常为那些被父母带来观里求助的小儿施药。从高处摔下来昏过去的,他也见过不少。
看过严祺的女儿之后,他有了主意。
那位闺秀,虽然高烧不止,但一看就知道不过是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