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都不可出去么?”她说,“母亲还交代我去拜佛抄经。”
“这些自不妨事。”陈氏道,“这弘福寺有专供女眷抄经的经堂,你要拜佛抄经,都到那里去,自然不会遇到世子。”
漪如知道这三天是无论如何不能逃开这佛寺了,只得应下。
上辈子,漪如也没少跟着容氏到各处名刹里斋戒小住,故而对念佛抄经并不陌生。
从前,她把住到庙里当初游玩,每次都颇有兴致,甚至会央求容氏带她去远一些的地方,好看看别样的景致。
而现在,这等兴致全无。
陈氏发现,漪如甚至对她最喜欢的漂亮花卉都无动于衷,对这漂亮的园子连多看一眼的工夫都没有,落脚之后,就嚷着累,到床上躺着去了。
“你这是怎么了?”她摸摸漪如的额头,道,“又不曾生病,怎么到了这庙里就恹恹地全无精神。”
漪如道:“那什么高人不是说我中了邪么?兴许就是我身上那妖怪怕了。”
陈氏嗔她一眼:“又胡说,若真的身上有妖怪,你遇到那疯豹的时候就该是你吃了它而不是它来吃你。”
说罢,她给漪如拉上一床薄被,盖在肚子上。又取来蒲扇,轻轻给她扇风。
“既然倦了就睡吧。”陈氏道,“睡醒了再斋戒沐浴,到经堂里去抄经。”
漪如“嗯”一声,在床上闭上眼睛。
蒲扇的风缓缓拂在身上,很是舒服。
大殿那边,诵经之声仍隐约传来,恍惚之间,漪如仿佛又回到从前。
她孤零零地躺在宝相寺那残
破的小屋里,日夜伴随她的,也只有这样的声音……
心突然猛震了一下,仿佛溺水的人得以喘了口气,漪如一下惊醒。
脖颈上黏乎乎的,竟是起了一身冷汗。
陈氏正给她扇风,见她突如其来地睁开眼睛,脸上尽是惶恐之色,不由错愕。
“怎么了?”她好笑地说,“才睡多久,莫不是就做了噩梦?”
漪如望着她的脸,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确是噩梦……
陈氏见她不说话,从旁边端了一杯水过来,道:“来,喝些水再睡。”
漪如却不接,只一下抱住她,把头埋在她怀里。
“阿姆,”她轻声道,“我以后定然会好好待你,不让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