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祺从前倒是没有将容氏的这些要求放在心上,与他们几个玩乐照旧,回到家对容氏一哄了事。但是近来,每个人都觉得他变了,各种聚宴推脱不来,在官署或者别处遇到,也总是敷衍地说说话就告辞。
不用问,这定然是容氏从中作梗。郭昌和高咏每每说起,皆是不忿。
“听说文吉家中近来出了些事,”郭昌喝一杯酒,对严祺道:“我等知道你忙碌,也不便打扰,不知可有我等能出力之处?”
想到漪如,严祺苦笑。
“不必。”他说,“一些家事罢了,我自可解决,你们帮不上。”
众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事,确实帮不上。郭昌这么问,也不过是客气客气。
“今日见文吉气色,似是心情不错。”高咏道,“想来,那些烦心之事都了结了?”
“也不算全然了结。”说起这个,严祺便有些得意,道,“不过可暂且放下,不必操心罢了。”
宋廷机看着他,笑道:“
如此甚好,今日这酒宴,也正好为文吉庆贺,不醉不归。”
其他两人也纷纷举杯,跟着附和起来。
严祺虽然并不打算在这酒席上久留,却也心情大悦,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严祺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宋廷机将他从马车上搀下来,他连脚也站不稳,嘴里嘟嘟囔囔地嚷着要再饮一杯。
仆人入内通报,容氏匆匆迎出来,见严祺醉成这般模样,大吃一惊。
宋廷机一边扶着严祺一边颔首行礼:“容夫人。”
见到他,容氏的眉毛微不可见地皱了皱,但也随即行礼:“宋公子。”
容氏今日穿了一身藕色的衣裙,发间只有两支玉簪,侧面堕堕地垂下珍珠步摇,虽素净,却自有几分温柔娇美。
宋廷机看着她,心中像被什么撩着,动了动。
容氏让仆人将严祺从宋廷机手上解下,严祺却仍然醉醺醺,扯着宋廷机的袖子不放手,嘴里笑着说:“牧之……再饮……拿酒来……”
听着这话,容氏就没好气,让仆人将他搀走。
心里虽不高兴,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容氏看向宋廷机,道:“多谢公子将文吉送回,夜深了,进去用些宵夜如何?”
宋廷机行礼道:“夫人不必劳烦,夜色已深,夫人还须照料文吉,在下不打扰了,告辞。”
容氏也不挽留,又客套了两句,吩咐管事送客,行礼离去。
她步履缓缓,未几,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