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遇袭之处,不知是那片山林?”他问道。
长沙王随即让人将猎苑的舆图取来,将那个地方指给他看。
严祺也喜好游猎,这处猎苑,他不知来过多少次,甚为熟悉。
“世子方才说,那袭击小女的野兽,是一只豹?”他问。
“正是。”长沙王道,
说罢,又令人将那只死豹抬进来,让严祺过目。
严祺走上前去,将它细看,沉吟良久。
漪如望着他,只觉那神色似颇为凝重。
“文吉可有甚见解?”长沙王手里拿着酒杯饮酒,忽而问道。
严祺抬起头来,脸上却露出轻松的笑意,叹道:“不想世子小小年纪,竟能勇搏恶兽,一箭射中。果然虎父无犬子,后生可畏。”
长沙王目光一动,也笑起来。
“区区箭术耳,出门行猎,若连野兽也对付不了,岂非贻笑大方。”他说,“文吉实谬赞。”
严祺叹道:“在这般山野中行猎,遇到野兽也是寻常,小女不懂事,只身一人……”
“并非寻常。”话没说完,突然有人出声打断。
众人看去,却是长沙王世子。
他望着严祺,俊美的脸上神色冷峻,道:“此豹无病无伤,却饿得瘦骨嶙峋,当是人为所致,绝非天然。”
这话出来,众人一时诧异,连漪如也不由有些刮目相看。
没想到,这世子倒也是个机敏的人,能从些许蛛丝马迹里看出些名堂。
严祺看着世子,却笑了笑,道:“却也未必。兽物荤生不忌,与人迥异,身上带的病,肉眼总看看出来。”说罢,他话锋一转,叹口气,向长沙王道:“小女骄纵惯了,实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若非世子搭救,小女性命难保。此等大恩,某实无以言表,还请大王及世子受严某一拜。”
说罢,他郑重上前,向长沙王父子一拜。
见他做出这等举动,长沙王随即放下酒杯,将他扶起,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文吉言重了。”
严祺神色真挚:“世子救下小女,乃见义勇为,实少年人之典范。此事,某定当表奏朝廷,为世子请功。”
长沙王笑起来,道:“文吉若真是要谢,孤却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文吉意下。”
严祺忙问:“大王请讲。”
长沙王看向漪如,神色和蔼,道:“实不瞒文吉,孤今日见到女君,甚觉面善。小儿碰巧将女君救下,亦两家缘分。多年来,孤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盼女儿不得,曾向高人卜问。那高人说孤命里无亲生女儿,却有义缘。此番入京,遇逢凶化吉之事,便是时机。今日看来,岂非正应了此谶?”
说罢,他微笑地注视向严祺:“孤有意将女君认作义女,未知文吉意向。”
严祺愣住,帐中亦鸦雀无声。
霎时间,包括长沙王世子、太子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漪如身上。
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