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日子不见你,如今身体大好了么?”她问。
容氏在一旁忙帮答道:“已是大好了。漪如顽劣,劳中宫惦念,着实惭愧。”
“孩童么,磕磕碰碰总是难免,无事便好。”皇后道。
漪如听着这些话,虽心中全然无动于衷,却知道不可做傻事。她乖巧地行礼,照着严氏之前交代她的话,拜谢皇后赏赐。
皇帝看了看漪如,对身旁的内侍吩咐道:“从库中挑两支益州新进贡的仙芝,赐给严女君补补身子。”
那声音颇是和缓,不疾不徐,像极了长辈在叮咛,令人如沐春风。
不过漪如知道,他杀严家的时候,也是这副腔调。
漪如强忍着心头的不适,跟着父母下拜谢恩。
好不容易礼毕了,漪如以为能走开,却听王皇后对漪如道:“我听闻,上回太子蹴鞠,弄脏了你最喜爱的衣裙,可有此事?”
漪如还未开口,容氏忙道:“孩童玩耍,难免脏了衣物,中宫莫挂怀。”
王皇后却笑道:“小女儿家,最是喜欢俏丽,既是太子弄脏了,自当补偿。”说罢,她看向一旁。内侍会意,忙让身后宫人上前。
那宫人手里捧着一只锦盒,里面是一身新制的宫装。
“前些日子,扬州进贡了绫罗来,我见今年这色泽花样都甚是好看,便让他们也为你裁了一身。”王皇后对漪如微笑道,“你穿上,定然好看。”
容氏笑着对漪如道:“还不快向中宫谢恩。”
漪如只得再度跪下,朝王皇后谢恩。
王皇后颔首,又与容氏问起漪如的身体。
漪如站在一旁,心里正烦躁,忽而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听说你摔坏了脑子。”
她转头看去,是太子。他今日也穿得光鲜,头戴金冠,显得眉清目秀。虽比漪如年长两岁,此时,身量却相差并不太多。
那张漪如日后熟悉非常的脸上,此时挂着淡淡的笑意,其中的目光却颇是让她不自在,带着嘲讽:“还中了邪,被妖邪上了身,是么?”
这话声音不高,周围嘈杂,只有两人能听到。
漪如看着他,从前,这张脸无数次在梦里见到,她经历了期盼到破灭,恼他,恨他,咒他。可是如今,她却只有一种奇异的啼笑皆非之感。
他现在还小,到底耿直些,不喜欢她也毫不掩饰。再过两年,为王皇后与韦贵妃的争斗愈加激烈,需要严家出手帮忙,太子也就会终于变得懂事起来。
漪如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对他生出好感,是十三岁那年的生辰。彼时,她和太子早已经定亲,却相处得不咸不淡。可这一天,太子却突然到严府里去找她,问她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