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笑棠把玩着掌中的小印,悠悠道:“三次。每一次它们出事的时候,我都会和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一样,去找我继母哭诉,求她给我做主。到了第三次的时候,继英大晚上的在后宅里被吓晕了,高烧不退,昏迷了三天,我就在祠堂里跪了三天,求列祖列宗还有我娘保佑我这个弟弟。后来他醒了,但从此落下了个怕黑的毛病,也是从那时起整个鹤云堡的人都知道了我娘留下的东西动不得,因为动了,就会阴魂作祟——至于是谁倒霉,那可就说不定了。”
江少枫沉吟着接过了话:“你倒挺能忍辱负重。所以你能在你继母和韦继英面前取得信任,若我猜得不错,宽厚温和但武功却不及自己二弟的你正好能让她放心,同样,也能让你父亲的其他几位如夫人放心,如此一来,你反倒成了最好的当家人选。”
韦笑棠不置可否地笑笑,举起手中的小印示意给他看:“就这一枚小玩意儿,你我得到它的路径却大不同。江兄,你生来便是唯一的江月府继承人,众所周知,你父亲对你早亡的母亲矢志不渝,他又是六城城主里唯一有朝廷敕封的辅北将军,在江月城里没有人能与你们江家抗衡,更无人能威胁你的地位。而我爹最在意的,并不是他的位子是否由他最爱的儿子来继承,而是我们韦氏一门手里真正能握到的东西有多少。”
“他有他在意的,我有我在意的,而这份在意,我与他殊途同归。”
江少枫了然道:“所以,你只需要在他面前展现出你真正的城府和武功,他就会因为欣赏和畏惧,权衡之后把继承人之位给你。”
韦笑棠笑而不语,问他:“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江少枫略略一顿,说道:“你抓了我姑母和芊芊,目的是为了威慑我姑父,但这只能是一时的,你就不怕他事后再和你作对?”
“你终于有一件事是猜错了。”韦笑棠把手中的小印让身侧一抛,说道,“我抓她们,并不是为了威慑梁庄主。恰恰相反,我是看他心中还存了那么几分正气,又是真心疼惜妻女,所以才想提醒他是时候抓住机会全身而退了。不然,就凭他为了壮大试玉山庄声威,这些年来和天一宫勾结的证据,我要试玉山庄从此一蹶不振实在太容易。但我刚才说过了,为了整个鹤云城,我从未想过要真的毁掉他们和七煞派。”
江少枫默然半晌,点了下头,转身准备离开。
“该轮到我问你两个问题了吧?”韦笑棠却在他身后笑道。
江少枫回过身:“我跟你有什么可说的?”
韦笑棠叹了口气:“其实我理解你的心情。若是换了我,明明心知肚明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些人争权夺利的局,但你却为了身边的人不能说,最后更是为了救人遭遇生命危险,可结果又是别人亲手布的局,谁都会心里不舒服。”
江少枫觉得好笑:“我看我还用不着你们来开导吧?你自己处理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辛苦拿到的东西可要守好,别自己弄丢了又搞得人仰马翻。”
韦笑棠端详了他两眼,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笑道:“好像不对,你似乎更生气的是……因为我们把李阁主也卷了进来?听说她为了采药还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