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彭氏满脸欣喜,几乎不敢相信丈夫竟立下了头等大功。
陶氏三姐妹也都为兄长高兴。
“阿珪,”陶云蔚察觉到小弟的神色并不像是完全沉浸好事里的样子,问道,“可是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
陶伯珪面露犹豫地朝陶新荷看了一眼。
乍迎对方目光,不知何故,陶新荷心中莫名微沉。
陶伯珪想到自己离开紫宸宫的时候,大姐夫叮嘱他要对三姐直言相告,至于其他的话,他们谁也不必多说。
于是他顿了顿,终是说道:“骠骑将军率大军主力与钟嵘军队会合之后,也不欲拖延,直接顺水推舟地逼了楼党在城下正面决战,后又用围城必阙之策,果然引得楼氏父子一行往犍为方向‘出逃’,原本那边有阿兄和南越族联手断其退路,本可瓮中捉鳖。谁料南越那边出了些差错,竟让楼氏父子冲破包围,钻进了五龙山,那里易守难攻,对阿兄他们实在不利,兄长怀疑这是南越族有意为之。”
彭氏讶道:“这是为何?”若不是已先知道了大军得胜的结果,她听到这里只怕要担心地跳起来。
陶云蔚沉吟地接过了话:“我看应该是那南越族首领打着渔翁得利的算盘,虽然简之让人给他传了话过去,圣上也做了君无戏言的保证,但想必南越是巴不得大齐乱着,只要楼党一日未清,朝廷就得依仗着他们相帮,而楼氏父子贼心不死,也定会继续试图拉拢。”
“大姐夫也是这么说的。”陶伯珪道,“阿兄在信中道,他当时担心南越又在背后使小人之计,便派了人去通知骠骑将军这头的变故,之后崔将军那边传了信回来,说他当初攻打南越时先做过一段时间的斥候,对此处地形较为熟悉,让阿兄继续先稳住南越首领,他绕道上山去把楼氏父子赶出,让阿兄见响箭为号。”
“结果三天之后,阿兄见到了响箭,也听见了山中传来的喊杀声。”陶伯珪又朝陶新荷看了眼,说道,“冲上去时还发现了想要突围的楼越,一箭射穿了其背心,可是却迟迟没有见到骠骑将军。”
陶云蔚听小弟三句里不离崔湛,就已隐隐猜到了这后面并不令人愉悦的消息恐怕是关于他的,听到此处,更是当即了然,不由也转头朝陶新荷看了过去。
陶曦月和彭氏也猜到了。
陶新荷仍坐在位子上,看不出太多的神色起伏,但她坐得很端正,双手交握着放在身前,指间握得有些紧。
陶伯珪已又再续了下去:“后来阿兄沿着楼氏父子逃出来的方向去找,才见到了浑身浴血的骠骑将军。”
陶伯璋当时吓了一大跳,还好崔湛受伤虽重,但凭着过人的意志竟然还能保持清醒,他把自己的经历简短地说了遍,并叮嘱陶伯璋要小心楼宴手里的箭,那上面淬了毒。
那毒虽不致命,只是会让人思绪迟钝甚至产生些许幻觉,但在战场这样瞬息万变的地方,只要对手比你快上一分,就可能是生死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