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此心多半是因昭王府之事而起,否则根本不必特意绕过官家这步。
而新荷,她虽然什么对外面发生的事并不知情,但却一语道破了根本。
你崔元瑜觉得应不应该?
崔湛扪心自问,片刻,他看向陶新荷,颔首道:“好,我知道了。”
几天之后,昭王府里传出来消息,周侧妃因忆子成狂得了癔症,昭王无奈只能将她挪去了庄子上休养。
然而日子刚入七月,这位周侧妃便自缢身亡了。
七月初,定山别院那边派了人来请陆玄过去,说是陆立这几日身体越发不好了。
陆玄就带着陶云蔚一起前去探望。
夫妻两个刚到别苑门口,就正好遇上了同样被陆立找过来的陆方等人,自那日在丞相府里谈过话之后,这还是两兄弟头次碰面。
陆方的脸色有些许尴尬,而陆玄的神情则略清淡。
陆立正靠坐在床上喝药,陆玄和陆方父子几人走进屋内的瞬间就已闻到了扑鼻而来的药味,待他喝完后都久久不散,仿佛已经浸入了这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陆玄虽然每个月都会过来一次,但见到容色苍白憔悴的陆立时,还是微微怔了下——还不到一个月,对方已明显比上次虚弱了不少,整个人都几乎快瘦脱了相。
陆方平日事多又离得远些,见陆立的次数自然更少,此时见着兄长的病况,惊讶之余亦不由顿觉伤感。
陆立先是简单同晚辈们说了几句,然后便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了两个阿弟在床前叙话。
“周侧妃的事,是昭王还是周家派人做的?”他开门见山地问陆方道。
陆方道:“昭王同意了我们的意见,这事便落在了周家自己人身上。”
陆立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那周家那边你们最好再压一阵子,不然反倒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为昭王办了事,不知过错,还想着应得些补偿。”
陆方应了。
陆立又转眸朝陆玄看去,慢舒了舒呼吸,才又开口道:“三郎,你二兄也是为了陆族前程着想,他在朝堂待得久了,看皇室的脸色也看得多,在有些事上或许是没有那么敏锐,但你既是他手足,又是宗主,更该好生辅佐、纠正他才是。”
“只怕我说的话,二兄不爱听。”陆玄没甚情绪地说道。
“你这什么话?”陆方按捺不住了,辩道,“若不是你那日开口就替什么改弦易辙,我会至于同你急么?你说我们应该收拾周侧妃那些人,那我不也从善如流了?你这拧脾气,真是!”
陆玄蓦然转头,看着他说道:“那我问你,你做官到底是为君还是为民?”
陆方道:“为人臣者,为君自然便是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