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为后半生苦苦挣扎,她却好,不费吹灰之力,什么都得到了。”她涩然地牵了牵唇角,说道,“我最想要的,她都有了。”
陶新荷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可自己却已全输了。
陶新荷坐在回程的马车里,凝神思索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心中疑问的答案,于是唤了桃枝,问道:“你帮我想想,我上回和周家姑娘见面,还有这次来宛山别院,可有不小心做过什么失礼的事么?”
桃枝只想了一瞬,便肯定道:“没有啊,夫人怎么这样问?”
陶新荷忖道:“我在想她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不喜欢我的样子。”
她原本还想着陪周静漪多说几句话再走的,没想到人家看上去却像是压根不欢迎她来。
春棠宽慰道:“夫人不要多想,周姑娘可能只是身体不太舒服,又不习惯应酬人,所以才显得冷淡了些而已,她若是不喜夫人,也就不会特意让人单独送礼来了。”
陶新荷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说不定周静漪是见着她这新妇模样有些触景生情呢?她想,那自己倒真是有些不识趣了。
陶新荷一贯是个想开了就不会再去纠缠那些细枝末节的人,她给周静漪找到了今日态度冷淡的理由,自然也就理解了对方,不会再去有什么情绪。
所以回到崔园的时候,她也完全没有让崔夫人看出不妥来,婆媳两个当天中午还果真凑到小厨去一起琢磨了顿略有创新的午饭出来。
陶新荷嫁到崔家后虽不能如她所愿的那样天天看到崔湛,但她和婆母相处无碍,又不用每日里去见崔太夫人和其他亲戚,倒也算过得顺心。
至于崔太夫人派来约束她的那个黄嬷嬷,自新婚那日之后开始也明显找不到什么活儿干了,因为陶新荷这些日子基本上就忙着三件事:临摹崔湛留给她的字帖、背崔氏家训,还有就是去正院陪崔夫人。
这三件事里头两件都是修身进学的正事,黄嬷嬷没什么话好说,至于这第三件就很灵性了——崔夫人那边当然也不是时时闲着,她有事的时候陶新荷就乖乖陪在旁边听,崔夫人也会不时地指点一下她,没事的时候陶新荷也爱往她那边蹭,但这时候黄嬷嬷即便见着她有什么言行不规整的地方也不好说,因为有崔夫人在,哪里轮得上她去约束人家儿媳妇?
她只能去同崔太夫人说,譬如吃饭的时候陶新荷张口和崔夫人聊了天,又或者在婆母面前笑得大声了些之类的,但崔太夫人却并未说什么。
几次下来黄嬷嬷也就明白了这尺度在哪里,晓得崔太夫人不可能为这点小事去说崔夫人,两个做婆婆的都睁只眼闭只眼,那她当然也就懂了该如何装聋作哑。
于是陶新荷就这样又解决了一个麻烦。
直到二月二十五这天,崔湛的五婶,也即是唐娘子过来和崔夫人说起了打算办香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