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他仍有些不放心,再叮嘱道:“切不要与祖母顶撞,有什么过不去的也等我回来再说。”
陶新荷笑道:“哪有什么过不去的,我又不与祖母朝夕相处,至多被她骂两句而已,我其他时间里还有你们呀!”
崔湛愣了一下。
陶新荷凭着多年对阿姐撒娇的经验,顿觉此时机会正好,也不及细想别的,当即壮了胆子忽地往他身上一扑,把人给抱住了。
崔湛彻底僵住。
“我有点脚软,”她在他耳畔卖惨,“可能自己走不回去床上了。”
崔湛一脸无语。
她身上有股幽香。
这举动,这言辞,还有这香气。简直是美人计里最俗气的流程,若不是眼前之人是陶新荷,恐怕近不了他身前咫尺。
也不知她是从哪本书上学来的。
此念一闪而过,崔湛不由低笑出声。
陶新荷见自己卖力一番居然反惹他这块木头发了笑,不免大感羞窘和疑惑,忍不住蹙眉问道:“你是嫌我重么?”
他抿了抿唇角笑意:“不是。”
言罢,他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举步朝喜床走去。
陶新荷自被他抱起的瞬间就已是心跳如擂鼓,紧张又期待的心情让她险些忘了该怎么平稳呼吸,直到崔湛将她轻轻放到床上时,她更是忍不住屏了气息。
崔湛闻着她颈畔的香,看着面色绯红,朱唇微启的眼前人,呼吸亦有几分不稳。
陶新荷定定凝眸与他相视了半晌,然后,睫毛轻轻一颤,闭上了眼睛。
崔湛慢慢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他不经意瞥见了她攥在手里的巾子。
他的手巾。
几乎是瞬间,陶新荷先前那句“……可惜上次你借我那张弄丢了,不然倒是能留下做个纪念”的话便骤然回响在了他耳畔。
那日画面似忽于眼前闪过,还有当时山坡上的风,依稀亦凉意在侧——
崔湛蓦地顿住。
良久,他缓缓舒出一口气,伸手牵过被子,给陶新荷盖在了身上。
她睁眼朝他看去,目光里透着疑惑与茫然。
“……抱歉,”他沉默了须臾,说道,“我还不太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
陶新荷怔了怔,半晌,轻轻“哦”了一声,然后坐起身来,向着他笑笑,说道:“没关系,我也是头回做人家妻子,慢慢就熟悉了。”
崔湛看着她,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