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简之为了我们家着想,是希望安王能走宁王的路,做个昭王身边的得力手足,如此安王府也能得个安稳顺遂。不过今日之后,他倒觉得安王可以试试走另一条路,”陶云蔚说到这里,略略一顿,方续道,“去封地。”
“封地?”陶曦月意外地道,“姐夫是想让殿下离开金陵?”
陶云蔚道:“不是他想,是安王可能需要。我也是听了他说才明白,为何安王当初明明为圣上和兄弟们所忌,举步维艰,却又不离开这是非地呢?因为他走不了。”
“一是他心中大约还有些不甘,但还有一点,却是他即便想走也不可能,因为他是皇子之中唯一有军功和声威的。”她说,“若是人去了封地,圣上等人也担心鞭长莫及。”
陶曦月思索了片刻,问道:“所以姐夫的意思,是说殿下可以不必表现得多得力,只要让昭王他们彻底相信了我们府只想求个自保,或许就会松手帮一把让殿下出都?”
陶云蔚颔首,然后回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也舍不得你,不过照目前形势来看,这样对你大约才是最好。至少去了封地,你们也可少些担心被楼氏和昭王左右利用,现而今南北峙立,大齐又夷患未除,再看朝廷里这副样子,有些事实不好说,万一将来昭王这边需要用亲信去为他争功,这事只怕又要落到安王头上,别人记情还好,但若是吃力不讨好呢?再者自己封地那边他许多事可以自主,对你也能多些保护,都中又有我们与你遥相照应,阿姐也不怕你日子过得不舒心。”
陶曦月忖道:“这事我会好好与殿下说一说。”
“哦,对了。”陶云蔚忽想起来什么,又道,“安王可有对你说过,今日这事若他是昭王,会如何做么?”
陶曦月笑了笑:“先前回来时随口提过,说若换作他来处理这事,必一钱也不会给那普泰寺,我看他提及此事倒是比给庄子出去生气。”又道,“阿姐怎么问起这个?”
“没什么,”陶云蔚道,“陆简之也说此事并非无破解之法,我有些好奇罢了。”
其实不是她好奇,是陆玄想知道。
那时他说让她顺便问问,她还调侃他说:“先生这是让我去套我妹子的话?”
他倒坦然,笑笑对她说道:“知己知彼,有备无患。”
陶云蔚又想起陆玄说昭王等人没有胆气的话,不免有些感慨。
可惜了。她想。
陶曦月送走了长姐后,返身回来便去了书房找李衍,将阿姐来转达的意思俱都说了。
李衍听完后沉默了许久。
正当陶曦月以为他壮志落空,郁气难舒时,李衍却抬眸朝她一笑,温柔拉起她的手,说道:“好,辛苦你了,此事也劳烦了姨姐,你回头可转告她,这份人情我记住了。”
陶曦月仍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他:“殿下,旁的事若有那机缘,我们试试也无妨,但若实不可为,还是保重自己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