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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陶云蔚就去了金陵城。
姐妹两人见了面,陶曦月就先将李悯昨天昏倒的事说了,然后对陶云蔚说道:“阿姐,颜家人想把持大郎,今日虽只是利用他年纪小以言语误导,可下一回却未必真做不出陷我于不义之事。况长此以往,大郎对我也必将日益敌视,到时殿下与他的父子情分也难以挽回,颜家人只要在他身边一日,殿下与我无论怎么做,这府里的太平都是没有了。”
“岂止是如此。”陶云蔚语气微沉地说道,“等你和殿下有了孩子,只怕大郎君心里更难安,颜家人大约不会做自断财路的事,但其他人呢?到时这府里府外随便来个不怀好意的挑拨一番,你和孩子恐都有麻烦。”
陶曦月眉间微蹙,说道:“我倒还未想的那么远,只是……我觉得颜氏此举实在太过分,大郎不过一个小孩子,他们竟连他身心都不顾了,那时大夫都还没来,还仍撺掇着他趁病与殿下提回颜家休养。”
“你既叫我过来,想必是已做好决断了。”陶云蔚看着她,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陶曦月默然了片刻,轻声道:“阿姐教我的,遇到这样的事……我想,大约还是釜底抽薪为好。”她说,“或许阿姐会不赞成,但我还是想与大郎亲近起来。”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陶云蔚却“嗯”了一声,说道:“以情攻情,是上策。颜氏本就仗着大郎君依赖他们,殿下投鼠忌器,所以才敢这般多事,你若能取而代之,他们自然再翻不起风浪。”
“只是话虽这样说,可我又怕时间拖得太久,见效太慢。”陶曦月道,“所以我本想着,趁这次机会好让殿下先打颜氏一巴掌,再给颗枣——先断了些给他们的供给,后让那颜氏子的债主上门去追债,此时再以肥差为诱,让他们一家迁去外地,之后再慢慢想办法将他们绑在外头,这样长久见不着,大郎这边也能渐渐放下了。”
陶云蔚没有说话。
陶曦月看她神色,敏锐地道:“阿姐觉得这办法不好?”
陶云蔚抬眸朝她看去:“其实你心里也知道,这不算治本之法,只不过你的心还是不够狠。”
陶曦月一怔。
“以你的性格,有些方法你是不会主动往那边去想的,既如此,阿姐便帮你想个主意——至于要不要这么做,你自己决定。”陶云蔚淡淡说道,“以情攻情虽是上策,但归根结底,终归是情多情少之争,也就是说即便另一方比起你来‘少’了些情分,但到底是‘有’情分的。你又如何知道他们没有机会东山再起?那时候大郎君年纪也大了些,恐怕他为了照拂外家,做出来的事会更让殿下恼怒——你既不愿自家任何人因颜氏作梗而有损,那此时依我之见,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
“以毒攻之;以情取之。如此双管齐下,”陶云蔚看着她,说道,“方可真正得人得心。”
陶曦月攥了攥手心:“阿姐是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我是要你比颜氏做得更彻底。”陶云蔚道,“此事要么不做,要做,就需一次打地颜家翻不了身,即便他们举家被流放,大郎君都不会因他们伤心记恨——如此,才算是殿下和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