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皇帝听了他这话不仅没有生恼,反而像是看了笑话一般,调侃道:“那你倒是需要朕来接济了。”言罢,竟真地当场命人赐了两对彩釉花瓶给他,又道,“到时你就用这个来装了你的花供到寺观去,不许断了。”
李衍恭声应诺。
宫宴结束的时候,皇帝前脚刚走,燕王李徍便叫住了六弟李征,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今日好大的手笔啊!”
李征笑得毫不在意:“为父皇尽心,自当以尽力而为之。倒是四兄,平日里你家侧妃也没少得父皇指点佛法,今日却只认捐了三十万钱,让人颇为意外。”
李徍顿时瞪了眼:“你……”
“好了,”李徽蹙眉打断道,“父皇才刚走,你们这是做什么。”又看向李征,淡淡道,“六弟既有这个力,替兄长多为父皇尽心也是好的。”
他如此说着,目光若有所指地朝站在李徍身后的楼氏父子等人看了过去。
李征也不客气,笑着冲对方拱了拱手,口中道:“二兄力有不逮,为弟的自当服其劳。”
言罢,他便回身径自邀了楼越、楼宴父子等人出殿去。
“……这李法秀越发地目无尊长了!”李徍忿忿地道。
李衍带着自家近侍准备往外走。
“法真,”李徽忽唤了他一声,说道,“待会要不一道去我那里喝杯解酒茶?”
李衍摆摆手,慵然道:“醉梦难得,二兄莫要煞风景。”说完,也径直出了殿去。
李徽又回头问康王:“长兄呢?”
李徕呵呵笑笑:“既然大家都去,我自是从善如流。”
李徽微微点了下头。
“几位殿下,”陆玄忽然开口说道,“明日宗学里还有课,我便先告辞了。”
李徽一怔,还未来得及开口留他,陆玄已兀自施完了礼,转身举步而去。
随后,与自己父亲同来赴宴的崔湛也以有公务待办为由,在他后面跟着离开了清凉殿。
两人结伴向宫外走去。
“昭王殿下先前似乎想开口留三叔。”崔湛说道。
陆玄目视着前方,不以为意地说道:“他们人那么多,不必非要我留下。”又反问他,“那你呢,为何不留下与你父亲一起?我看今晚他们几个宗主都少不了得先喝一杯解酒茶,再饮一盏‘吐金汤’。”
崔湛沉吟须臾,问道:“修筑寺观之事,你如何看?”
“我能怎么看?此事既与你我无关,我们也管不着。”陆玄淡道,“自然是圣上爱如何如何。”
“那圣上先前问你何时来做他的著作郎,”崔湛道,“你又为何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