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神无主的不知此时此地该如何做。
怕自己恍了眼,宝莘喉间咽了咽又往后看了眼,那人似乎还并没注意到她,确认出人后,朱宝莘立即受惊般撤回,她背过身,双手不自主发颤的握在一起,她想立即离开,远离这人的视线,绝不能让他见到她。
今日狩猎开始时,她在下方只远远见到过人一眼,看他装束,似乎是如常般不准备狩猎的,朱宝莘当时还松了口气,以为人只是来走个过场,等狩猎正式开始,就会找个机会离开了。
这位二皇子不喜狩猎是众人皆知的。
以往在狩猎场上,她几乎很少见到他。
宝莘抬脚立即就准备离开,她往春桃与李嬷嬷的方向看了眼,却见两人还没回来的迹象,想唤人,又怕身后朝这边近前来的人注意,朱宝莘简直是又惶又急的在原地踮了踮脚,她余光注意到那人似乎是离她越来越近了,顾不得什么,双手在侧紧握,朱宝莘转身,便往北的方向去了。
她也不敢跑,这里的塔楼连着好几个,楼层不一,塔楼前及塔楼间皆以青石板相连,朱宝莘走在石板路上,她微低着头,只能一个劲往前,眼睫轻颤,心口处几乎要惶惶跳出来,她几乎不敢往四处看,有一只手不知何时从何处伸出,似紧紧抓住了她心脏。
宝莘感觉眼前似乎也有点花,但她的耳却异常灵敏,她似听见了身后一直跟着她的脚步声,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就是在跟着她,一直跟着她。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身后人不知何时,会唤她。
但现在他没唤她。
只是,跟着她。
朱宝莘几乎想在心头尖叫,她不知自己要到哪里去,走到哪里才能摆脱这个人,她眼中甚至于开始渐渐蓄了泪。
那种无望,那种当初挣脱不了的无望似乎又缠上了她。
纷纷扰扰的画面又席卷了她。
朱宝莘一边往前,一边摇着头,她一点也不想再见到那些画面,但很快,脑中却有了新的画面,那间小木屋、屋中的背影、背影前的女人——
朱宝莘单手捂住嘴,终于抬头,往前方望了望,她一定要离开这个男人,一定,要摆脱这个男人。
朱宝莘微往后侧了一点头,却始终不敢完全往后看去。
她见前方是一个拐角,朱宝莘心头略微惊动,只要走过这个拐角,过了这个拐角,她赶紧找个地方远离那人的视线,躲开那人的视线就行了!
朱宝莘便竭力压制着步伐,保持镇静,让人看不出异样的往前,她知道不能太过自乱阵脚,但她此时却也没勇气一个人,直面这个男人。
这里有连续三幢高高的塔楼,刘继文看着前方低头一个劲往前的女子,他眸中雾色渐浓,他很能看出人细微的不同,尤其是情绪——恐惧的情绪。
没人比他更了解不同层次的恐惧,毕竟,他曾制造,并欣赏过那么多。
所以他竟不知,有人竟可没来由的朝他露出那样的神色,那样如印刻在骨子里的,恐怖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