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猢孙还咂着嘴儿假装喊喉咙疼,缠着爹买糖甜甜嘴儿。
大桃心说小猢狲这般的心大,等活下来那才叫生不如死呢,想着,便将东西调好给他两口灌了下去。
小猢狲吃得眼前一亮,舔着嘴皮看小女娘道:“漂亮姐姐,这个好甜好甜,但我吃一碗就够了。”
他娘老子急得满头大汗,小猢狲还惦记着讨糖。
妇人气得发笑,心中又急,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抖着嗓子道:“你这猴儿,等你好了……”
看老娘打不打得死你!
小猢狲也是挨惯了打的,便是他娘不说什么,心头也警觉起来,手抖如糠筛,浑身都痛起来,一股凉气直往下蹿,捂着肚子便往树从里跑,还小声儿跟娘老子商量:“我都给你们吓拉肚了,就别打我了好么?”
等他摸着肚子回来,张知鱼便凑过去看,小猢狲不知死活却知道羞,蹲在娘后头不吱声,心说,这个漂亮姐姐怎么要看人家的软黄金,她好奇怪啊,一定是屎壳郎变的!
张知鱼见草丛里有一团大得像芋头的东西,孩子爹娘也凑过去看,只见那物表面油润光滑,并不是粪,一看就是刚刚吃下的药,用树枝一戳开,里头裹着得便是铁钉。
这会儿两夫妻才感恩戴德地带着儿子去买涂嗓子的药,小猢狲缩在娘怀里,慢慢拿眼看娘道:“娘,你回家还打我吗?我都能下蛋了,我以后能跟母鸡一样赚钱的。”
妇人给他逗得眼泪都笑了出来,抖着的手轻拍了两巴掌在他背上道:“回家喝药去,打你我还怕脏了手!”
小猢狲顿时蔫儿了,心说,娘还不如打我一顿,破药谁爱吃谁吃!
陆九郎和客商看得目瞪口呆,都忍不住问她:“这是何等道理,竟这般快就活蹦乱跳了?”
那小女娘笑道:“这张方子里有四味药材,朴硝、磁石、猪油、蜜糖都很要紧,缺一样都成不了事。”
朴硝有磁石才能裹住铁钉;若只有这些却没有能够下泻的朴硝也就没办法取出铁钉了。
猪油和蜂蜜就是顺滑剂的效果,而且蜂蜜有味道,这小猢狲没得吃都舔铁了,难不成还会不爱甜滋滋的蜂蜜?
这四种药一块儿发功,自然威力甚大,裹得铁钉完好无损地从肚肠里滑出来。
陆九郎见她不过十四五的样子,医治手段却这样老练,心中当下便有了揣测,忍不住道:“小娘子可是小张大夫?”
小娘子将东西一收,笑眯眯地做在椅子上看着忽然变了哑巴的小贩道:“舒三哥,你说说看我是谁呢?”